白泽:【……】
偃旗息鼓并不是白泽的作风,是以在某妖没有反驳之后,无花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而后他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几人男人酒足饭饱,将长孙红送回房后谈笑着走出院墙时,就见停泊在殿门的船上,缓缓走下一个人来。
将入夜。红霞着锦。白衣少年漫步而来。
白衣如雪,红唇如血,一双眸子是纯正的黑,不沾染任何人间是非,清澈干净得让人留连忘返,冰冷的神情让他整个人犹如冰雪铸成,凛然不可侵犯。他的步子极轻,在黄沙之上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足以见其武艺非凡。
洪相公为少年气势所摄,待人已走到近前方才笑脸相迎,拱手道:“不知阁下是?”
白泽冷冷道:“我是来找吴菊轩的。”
洪相公一团和气道:“既是吴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在下的贵客。宫中厢房还有不少,不知阁下可否屈就?”
少年语气冷得要掉冰渣子,斩钉截铁道:“我不是他的朋友。”
洪相公顿觉事情棘手起来,正待再说几句,却见白衣少年一双眸子忽而波光潋滟,盈盈凝视着无花道:“主人,我们从来都是睡一张床的,你要赶阿泽走吗?”
“主人”“从来”“睡一张床”,两个龟兹重臣立刻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对视一眼,立刻露出了种男人都懂的笑容,用一种寻到同道中人的惊喜而亲切目光注视着无花。
无花:“……”
夜色墨染。
金顶反射着月光,月下被照耀成一片黄金世界。
无花坐在屋顶上,举杯邀月。
白泽少年靠坐在他的身旁,一手取下了人皮面具,道:“凡人已瞧不见你了。”
无花舒了口气。不可否认,对于素有洁癖的妙僧而言,让他戴上这种面具,即便是为了不让人长久地打量他的脸从而被揭穿易容,也是种绝大的折磨。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
白泽笑出了声,调侃道:“肤如凝脂……放心吧主人,你的美貌丝毫无损。”
无花瞪了他一眼。
大漠的夜晚冰凉地连哈出的气都清晰可见,白泽的体温却始终是恒定的,带着让人心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