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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我飞速地和利扎克交换了眼神。

&ldo;希亚是我的特别助手，&rdo;利扎克轻巧地说，&ldo;她替我看着凯雷赛特呢。&rdo;

他是在讥讽我。

&ldo;那个小凯雷赛特有那么重要?&rdo;雅玛问道，她的笑容意味深长。

&ldo;这还有待观察，&rdo;我说，&ldo;但他毕竟出生在荼威，了解很多我们不知晓的敌情。&rdo;

&ldo;啊，&rdo;雅玛轻快地说，&ldo;我倒觉得你应该在最近的质询里大显身手，希亚，就像你以前干的那些事一样。&rdo;

我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ldo;可惜啊，质询需要伶牙俐齿和见微知著的本事，&rdo;利扎克说，&ldo;这两点我妹妹偏偏都没有。&rdo;

我被刺痛了，但根本不想反击。也许他是对的，我确实没有伶牙俐齿。

我只是让自己的潮涌阴翳四散蔓延，当他们的谈话转向其他主题之后，我便走到房间一边，看着外面包围一切的黑暗。

我们正位于星系的边缘，只能看见那些因人口不够稠密而未能加入议会的行星‐‐或是星体碎片。我们称之为&ldo;外围次要行星&rdo;，或者更随意一点儿，就称之为&ldo;外次&rdo;。妈妈曾经力主枭狄应将它们视作手足，一起争取合法主权，但爸爸却在私下里笑话她的想法，说枭狄比那些边缘小玩意儿要强大得多。

我就在这便利的角度看着其中的一颗行星，它只是一个很大的光斑，大到无法融入我们所在的星群。一道明亮的生命潮涌向它伸展，如一条腰带似的包围着它。

&ldo;p1104，&rdo;雅玛&iddot;扎伊维斯从杯子里啜了一口饮料，对我说，&ldo;就是你正看着的那颗行星。&rdo;

&ldo;你去过那儿吗?&rdo;我站在她旁边，有些紧张，但尽量让声音保持轻快。在我们身后，亲戚瓦克莱茨说了什么，人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ldo;当然没有，&rdo;雅玛说，&ldo;近两代的枭狄君主不允许人们到外次行星上去。他们‐‐这决断很正确‐‐想让枭狄和那些外次行星保持距离。这是做给议会看的，如果我们想要被严肃看待，就不该和那些未开化的地方有什么瓜葛。&rdo;

听起来像个诺亚维克忠臣‐‐或者更准确地说，诺亚维克辩护士。她很懂这种话术。

&ldo;是啊，&rdo;我说，&ldo;那么……想必质询还没有屈打成招出什么结果吧。&rdo;

&ldo;只找到些小喽啰，主谋者还没有头绪。不幸的是，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了。&rdo;

我们?我想着。她就这么自信，把自己当作我哥哥亲密小团体里的一员吗?也许她真的求得了他的原谅。也许她找到了另一种讨好他的办法。

这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ldo;我知道。生命潮涌几乎要变成蓝色了，每天都有变化。&rdo;我说。

&ldo;确实。所以，你哥哥必须得找到什么人，公开示众，赶在巡游之前展示权力。在这样动荡的时期，谋略尤为重要。&rdo;

&ldo;那么，如果他不能及时找到那人，又要用何种谋略呢?&rdo;

雅玛冲我怪异地笑着：&ldo;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既然你是他的特别助手，难道他没对你提过?&rdo;

我敢说我和她都明白，&ldo;特别助手&rdo;的说法不过是在扯谎。

&ldo;当然提过，&rdo;我干巴巴地说，&ldo;但是你知道，像我这种无聊又迟钝的人，这些事总是说忘就忘。啊，今天早上我可能还忘记关掉炉子了呢。&rdo;

&ldo;我觉得，对你哥哥来说，赶在涤故更新之前及时地找到嫌犯，没什么难的，&rdo;雅玛说，&ldo;他们要做的只是关注这次事件，不是吗?&rdo;

&ldo;他是要诬陷什么人吗?&rdo;我说。

利扎克需要个替罪羊，一个无辜的人便将为此而死，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浑身发冷。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几个月之前‐‐甚至几周之前‐‐我对这种事还无动于衷。但阿珂斯说过的话，以某种方式对我产生了影响：我之为我，不必永远一成不变。

也许我可以改变。也许我正在改变，就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

我想起了那个被我放走的独眼女人。她瘦小的身材，独特的动作，只要我想，就能找到她。我能肯定。

&ldo;为了你哥哥的政权，这只是小小的牺牲，&rdo;雅玛轻轻点头，&ldo;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们都得做出牺牲。&rdo;

我转向她：&ldo;请问你做了什么样的牺牲?&rdo;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非常用力地攥着，用力得我都觉得她自己无法承受。尽管我知道，我的潮涌阴翳一定已经蚀入了她的身体，她却仍然没有松手。她把我拉近她，近得可以嗅到她的呼吸。

&ldo;我放弃了看着你血尽而亡的快乐。&rdo;她轻声说。

雅玛放开我，回到人群里去，轻快地甩着胯。长长的白头发垂过她的背，直且顺滑，从后面望过去就像一根白色的柱子，身上的浅蓝色裙子也是那么相称。

我揉了揉手腕，皮肤被她抓红了。会留下瘀痕的，我能肯定。

§

我走进厨房，盘子锅子的哗啦声戛然而止。巡游飞艇上的工作人员比诺亚维克庄园里的少，不过我认出了一些面孔‐‐还有一些天赋赐礼。一个洗刷工正让水壶飘起来，肥皂水从他的手背上滴下;一个砧板工正闭着双眼忙着，菜切得干净利落又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