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静制动,没有办法的办法。傅家和何家都聚在一起,劫匪很机智,电话干净利落,也不管他们到底听没听到内容便不给傅晏第二次询问的机会,这样警察就很难监测到劫匪具体的位置,侦查一时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况。孙美依已经晕过去两次,精神接近崩溃。林莉则还要照顾两个小的,不得不强撑着不让自己跟着瘫过去,暗里掉了不少眼泪,而何成礼和张岚还不知道孙子被绑架的事情,何天佑没有告诉他们,怕小的还没找到,老的再出个闪失。第一通电话,劫匪让准备两百万,并未说地址就挂了电话。两百万对于傅家和何家来说,并不难,分分钟的事儿,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说。傅晏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然而一时一家银行还取不出这么多钱,分批在几个银行提的钱,才凑齐,这样也花去了几个小时,期间劫匪打进来一通电话询问进度后,再无动静。钱准备就绪后,离被劫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凌晨五点,劫匪毫无动静。越是没有动静,他们心里才越没有底,因为不知道劫匪想要怎么样。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到底是结仇还是单纯的绑架,不得而知。这个时候,案件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唯一目击证人,方澄,想起来了车牌号。而根据路况上的视频信息,车子从南北大道,开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踩点蹲守,看视频上的日期,像是蹲点了很多天,今天才逮到机会。车子并不是在校门口将人劫走,而是在校门口附近的人行道旁,刚好学校外的视频没有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录上,所以案件才毫无突破,车子劫走人之后一路开出市区,之后路况上才没有他们的踪迹。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料到会被人看到车牌号,毕竟根本不会想到树后面会有人在关注着傅洌他们的一举一动。本以为天衣无缝,却棋差一招,他们并不知道已经功亏一篑。天渐渐明亮,傅洌和何煦听到外面有了动静。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何煦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仓库有大门和小门,有人像是正在开锁,不多一会儿,门被打开。有人拎着东西走进来。面无表情,像是被安排过来给他们喂吃的人。廉价的面包和牛奶,未拆封。仓促的被塞了几口,在何煦有些快要噎住的时候,那人将酸奶弄了个小口,让何煦自己叼着吸,傅洌也是这样随随便便的被应付了几口。这个时候,傅新一才醒过来,他被冻的一直发抖,睁开眼睛看到被绑住的何煦和傅洌,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但是他没哭出声,紧紧咬住嘴,劫匪不耐烦的看了他几眼。“哭哭哭,哭个□,再哭老子一枪崩了你。”说完真的掏出了枪。傅新一不说话,只是忍不住抽泣了几下,将哭声生生吞进了肚子,慢慢爬起来靠在墙壁上,眼中说不清是恐惧还是被绑了一夜而酸疼的难受表情。何煦心中愤怒,却要生生忍耐着。傅洌则看不出具体的情绪,面上仍旧淡淡的,眸子黑沉沉的盯着劫匪的背影,像是同样极力忍耐着呼之欲出的怒气。在劫匪看到了预料中的效果时,才收起手枪,给傅新一塞了几口面包,酸奶也没给他喝。傅新一看到何煦的眼神和口型,没有撇过头,乖乖吃了进去。等劫匪走了之后,重新关上门,仓库里再无别人,像是既放心他们,或者是明白他们插翅难飞。劫匪走后,何煦连忙轻声问。“小新,怎么样?哪里难受?”傅新一向何煦身边挪了挪,哑着嗓子,继续掉眼泪。“煦哥,其实我不一点都不想掉眼泪,可是它老是自己跑出来,小新才不是眼泪包,小新要做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何煦一阵无言,既心疼又难受,心疼他的乖顺,难受他的话。“傻瓜,现在没人,想哭就哭,只是要小声点,放心,一会爸爸妈妈就来救我们了。”“真的吗?”“真的,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坏人永远不会战胜我们,正义方为永恒。”最后两句话是何煦从傅新一经常看的一部美国英雄题材的动画片里看到的,也是傅新一经常念叨的一句。坏人永远不会战胜,正义方为永恒。傅新一破涕为笑。傅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何煦,何煦则冲他眨眨眼。“煦哥,我有点冷,刚刚的面包好难吃,你冷不冷?”傅新一压低声音,嫩嫩的嗓子早已变了调。何煦用脸颊蹭了蹭傅新一的脸,耐心的轻哄。“我不冷,你冷我们就挨近点,这样就不冷了,等回家了,我让我妈妈给你做蛋糕吃。”“好,要阿姨做多多的”说罢比起眼睛,幽幽道:“其实我好饿,如果他一会儿给我吃,我会乖乖多吃两口的。”“他睡着了……”傅洌提醒道。何煦点点头,眸色沉重的说:“小新有些低烧,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了。”傅洌握紧了拳头,挣了挣绳子,痛恨自己的无能。何煦不再伪装什么幼稚儿童,轻轻把傅新一安置在地上,四处看了看,注意到高高的窗户时,神色定了定。四周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称手器具。“我用嘴给你解开绳子。”傅洌闻言抿着嘴,看到他目光坚定,不再犹豫,点点头。何煦坐在地上,学毛毛虫,挪动屁股和腿,向他靠近。被绑在椅子上的傅洌,离的并不远。挪了几下就到了,何煦坐在他的后面,看到手腕上的绳子绑的并不牢靠时,眼睛一亮,不想浪费时间,低头开始摆弄。小牙齿很利索,加上有着成熟的思维,用不了几分钟,傅洌就感觉到手腕上的绳子有些松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以为都是小孩,才这么放松警惕,以为关进房子里就没有问题?所以捆绑的方式十分不专业。何煦不禁感慨,幸好并不是专业的,不然这得猴年马月才能被解救。说来也怪,除了早上过来给他们喂过面包,竟然没有再出现任何人,有点放羊吃草的感觉。傅家这边,警察已经掌握了车子大约会到的几个地方。郊区附近,有三四个坐落不一的旧仓库。花去不少时间,排查附近的居民以求掌握到有用的信息,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已近中午,警方终于确定了地点。咬的嘴巴都快磨破的何煦,估算了下时间,怕对方忽然进来送饭之类的,慢慢挪到原处,而傅洌则简单的在手腕上缠了缠,假装被牢牢绑着,何煦靠在墙壁上和傅新一一起闭着眼睛。果不其然,过了不多时,真的有人进来,只不过不是送饭,而是送水。水很凉,每个人都喝了一些,只有傅新一没有喝,他还在睡觉,说是睡觉,还不如说是有些昏迷,那人就没有管他。那人喂完水扭头注意到傅洌的绳子,眼神露出奇怪。何煦紧张的看着他。那人拽了拽松松缠在上面的绳子,嘴里暗呸了声。“妈的,干个活都不会干,捆的什么玩意。”不知道是在说哪一个劫匪,他边骂边准备给傅洌的绳子拴好。“都给我老实点,不然作了你们。”何煦有些沮丧。正在沮丧时,忽然进来两三个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抱起傅新一还有何煦,其中一人嚷道:“还在愣什么呢。”直接走到身前用刀子划断绑着傅洌身子上的绳子,拽着他向外走。那人一愣,来不及多想,掏出别在身后的刀具。他们走出仓库,来到外面更大的仓库,砖头石子堆在角落里,地面还算平整,墙壁上的墙皮经过风吹日晒,早已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