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咬唇,小鹿似的眼睛并没有因为他沉沉的目光所慑,反而十分执着。
“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顾泓之淡淡瞥了一眼,收回目光,脚下步子稳稳当当。
“若你对本王有所了解,自然该知道那时我正在漠城抵抗西梁大军。”
“在您的记忆之中,一直都在漠城吗?我那时便在邻城云州的定水县中,您有没有可能去过那里呢?”
颜夕仰着头连忙问道,看向他的目光灼灼。
这条幽径走到了尽头,前面一座正阁,额匾上写着“正和堂”三个大字。顾泓之却在此时脚步骤然顿住,抱着她的手臂也稍微紧了紧。
他眼神比起方才不知道锐利多少,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对上,心虚基本早已无所遁形,可小姑娘的眼神清凌凌的,仿佛只是执意的寻求一个答案而已。
这个答案,顾泓之回答不出来。
说来此事只有他身边亲近之人才知道,虽然对外宣称他受了重伤,可那重伤伤在他脑部,养了大半年才好,也因此导致了他一段记忆混乱不清,只能隐约记起几个零星的片段。
醒来之后莫恒将那段时间的事都将给了他听,他才知道是身边一个很得自己信任的将领居然是西梁的细作,在战中见西梁获胜无望,便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重伤了自己,他若是当时再反应慢上一刻,这条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而决战之时,确实是从定水县附近的一座山中绕到了西梁阵营之后,里外夹击,将西梁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她如此发问,或许是从哪里得知了些什么消息。
竟然,连这个都能问到么?
顾泓之低头看她,眼睛微微眯起,她为了找借口接近自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事实虽然如此,但他自然不能应,若是应了,这心思深沉的小姑娘说不定会拿此事作伐子,借此来勾引自己。
顾泓之心里转了个弯儿,想着还是得叫手下人查查颜夕,这么些年来究竟在外面学了些什么来。
又想起那晚的黑衣人,他眸中闪过一道暗沉的光。
他一语不发,半晌才将唇角勾起几分,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去过。”
说完,他才复又抬起步子,朝正和堂走去。
离这里尚有一段距离某处,两道并立的身影掩在前面一座正阁的阴影处,并不打眼。
盛韫玉半张脸上蒙着阴翳,毫无平常光风霁月的模样。
方才那对璧人似的身影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男子怀中的人身材娇小,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国子监院服,因着角度的原因有些看不清楚脸,但露出的一小节皓腕上那精巧的银镯子十分眼熟。
同为女子,盛韫玉自然是对其他女郎的衣着打扮有些留意,更别说那个让她隐隐有些威胁感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