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王振,顾希安留心多看了一眼。
你们好。来之前我们主编应该和孙先生电话联系过,这次是代表新联社对各地希望小学进行一个走访和实地调研,为期一个月
一个月?
她还未说完,已经被截断了话茬,开口的正是王振。
如果进展顺利,不排除提前结束的可能。
村长一记警告的眼神扫过去,再回过头,脸上又堆起了官方奉承的笑:顾记者是一个人来的吗。
刚想脱口而出是的,不知怎的,心里多了层提防,话到嘴边换了个说法:还有两个同事班车晚点了,估计明天会到。
三人又是互看了一眼,而后了然点了点头。
我给学生们带了学习用具,没看到人啊,今天没来上课吗。她问道。
那个山上就只有一个老师,请假了,孩子们没人教就只能放假了。
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吗。
不经常村长支支吾吾地解释,留在山上的孩子不多,应该没什么影响。
顾希安抬眸,暗自揣度着话里的意思,没再争辩什么。
村长家里有一间空房,顾记者今晚上住那里吧。
没怎么说过话的村支书忽然开口。
不着急,我先四处转转,说着便出了门,左边那间空教室好像是学生宿舍,里面摆着一张陈旧的上下铺,门锁还能用,只是玻璃窗破了个洞,没补,这里也可以么。
这哪能住人,还是上我那儿吧。孙德文连忙摇头。
没事。明天来的那两个都是男同事,村长家的房间留给他们吧。顾希安回过头看了一眼窗边的书桌,这儿挺好,还能当作临时办公室。
说话间,把箱子里的器材拿出来,铺了几张报纸摆上桌。
眼看她打定了主意,村长也不劝了,那好吧,你先熟悉一下学校,晚上在我家里摆了饭,到时候派人来请顾记者。
你太客气了。
一番沟通之后,村长三人先行离开。
顾希安重新回到教室,里里外外细致检查了一遍,讲台抽屉离摆着满满两盒白粉笔,只用了两根,黑板擦倒扣在桌面上,压着两张写了公式的旧纸张,一样灰尘铺面,她拿起来对着黑板槽拍了拍,尘土四起。
这可不像是近期用过的状态。
眼前的一切诡异又离谱,却说不上具体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学生,那个寄信人更是无从寻起。
想了想,顾希安仍是拨了电话回A市,将情况如实汇报。
刚才多留了一道心眼,说另两个同事马上会到,至少这一晚可以应付过去。
只是不知道,明天再用什么借口搪塞。
上天大约听到了她的顾虑,隔天,从A市千里迢迢赶来的人空降在她眼前。
希望小学的空院子里,网兜破碎的篮球框,杂草丛生的荒凉,空气里弥漫着生泥和沙石的土气,山间的露水带着沉重的湿意。
江醒就这么出现在顾希安的面前,毫无预兆。
情况好像变得更糟糕了。
不能再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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