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相信爱情从来都没有过错。但那天纪很累,他比我先睡着。我来不及问他我是否依然美丽。我睁着眼睛看月光像水一样地漫进屋子,失眠。终于,纪告诉我,他要出国了。那时我正在替纪熨一条裤子。我在的公司准备提我为广告部经理。我还没有来得及把喜迅告诉他。纪就说了,他说亚亚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在申请去美国。阳光明晃晃,我晃了一晃身子。熨斗烫了我的指尖,但是我没有尖叫。我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说:&ldo;签证办好了吗?&rdo;&ldo;就好了。&rdo;他说。我知道,纪以前的女朋友,在美国。&ldo;我就是放心不下你。&rdo;纪低着头说。纪啊你在撒谎。放心不下为什么要走?&ldo;你还小,&rdo;纪将脸拉到底说,&ldo;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rdo;终于明白这么多年纪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和我有真正的接触。我一直当他是爱情的全部,而他不过是我的一个经过。从这点来说,纪还算是一个对爱情负责的人。纪走了。我可以很大声地在小屋子里听歌,不用再怕谁嫌吵。电视里,一个叫孙燕姿的歌手在唱她的一首新歌,歌名叫&ldo;风筝&rdo;。天上的风筝哪儿去了一眨眼,不见了谁把他的线剪断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要将你多绑住一秒我也知道天空有多美妙看你穿越云端飞得很高站在山顶的我大声叫也许你不会听到……纪曾经是我的风筝。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扯断了线,而是他一直有想飞的宏图大志。我将头埋在双膝里,这才发现,其实昨晚,竟是我第一次为了纪而哭泣。是谁说,没有眼泪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我曾经嗤之以鼻,如今终于深信不疑。邻居的耳朵2003年是我最落魄的一年。首先公司倒闭,我丢了赖以生存的工作。其次因为贝斯手张放的出国,我们苦心经营了一年多的&ldo;木马&rdo;乐队不得不宣布暂时解散。白天不用上班,晚上不用演出,我忽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闲人,心情坏到极致,整日借酒浇愁。一是为了省钱,二是为了清静,我搬到了郊区的一个小套。房子很旧,离市区很远,里面的住户们大都早出晚归,我弹电吉它的时候,不必担心有人会嫌我吵。不离不弃的当然还是我的女朋友西西,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ldo;叶天明,你干脆就在家里好好地写歌,一有机会,你一定会红的。&rdo;西西和很多很多的女子一样,有简单却一向自作聪明的大脑。如果爱上一个人,就拼了命的死心塌地。所以虽然她不算漂亮,有时候话又多,我还是和她在一起整整二年。我们并不同居,她只是一周来我这里二三次。替我收拾凌乱的房间或是买披萨汉堡之类的东西来让我&ldo;换换口味&rdo;。西西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姑娘,她不会做饭,替我泡方便面的时候,会再三问我是先放水还是先放调料,在这方面,她迟钝得让一般人都望尘莫及。我对门的女子叫沙果果。不过是十月末,她已经穿很厚的外套,围丝巾,戴丝质的薄手套,看到人的时候表情倍儿严肃。我有时候冲她笑笑,更多的时候,我宁愿装做没有看见她。西西非常不喜欢沙果果,骂她是&ldo;老巫婆&rdo;。老巫婆沙果果好像也不上班,大多数时候和我一样缩在家里,西西撇着嘴说:&ldo;瞧她那个样子,也找不到好工作!&rdo;我瞪西西一眼。西西慌忙画蛇舔足地解释说:&ldo;别敏感,我说的不是你。&rdo;西西和沙果果的&ldo;宿怨&rdo;是因为一封快件。快件是沙果果的,因为她不在,邮递员就送到了对门我家里,西西是个热心的姑娘,当下就帮她签收下来,等沙果果回来了就屁颠颠地替她送了过去。谁知道沙果果一看信封就把眼睛一瞪说:&ldo;我的信你干嘛替我签?你替我签就要负责替我退回去!&rdo;说完,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我下班后,西西嘟着嘴使唤我再去做次信差,我勉为其难地去扣她的门,她把门开了一条fèng,瞄了我一眼,更勉为其难地把信一把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