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术却再不滞留,抬步便往屋外走,一边走口里一边撂下一句话:
“薛可蕊,你要记好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薛可蕊抬眼看他,看见他眼底闪着光,似有千言万语。可是薛可蕊哪有心思去猜赤术究竟在愁什么,怨什么,她只要赤术能记得他要去“毒”死他亲爹的承诺,不会坏了她与周采薇的安排就好。
于是薛可蕊忙不迭点头,一脸讨好的笑,张口说得肯定,“记得的,殿下,奴婢自然记得自己的身份。”
赤术点头,他面无表情,深深看进薛可蕊的眼,一撩袍,转身离开了落英院。
……
第二日才过了午时,薛可蕊便早早就穿戴好了。为着今晚迪烈的宴请,她特意换上了一身俐落的墨绿色胡服,因为胡服有着分叉的下摆,裙摆也够短,露出一截羊皮小彩靴。发髻高束,紧衣窄袖,实在是离家出走,漏夜潜逃的最佳必备装扮。
赤术第一眼看见一身墨绿色骑装打扮薛可蕊时,眼中那意味深长,又忍无可忍的笑将薛可蕊的脸熏得通红。
“你什么意思?”薛可蕊生气了,竖起眉毛恶狠狠地凶他。
“你知道吗?你这样露出四条细胳膊腿儿,就像一只穿着衣裳的大青蛙。”
“你……”薛可蕊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见她不高兴,赤术忙不迭道歉:“小娘子莫气,是本王眼拙,青蛙哪会穿衣裳,分明是我赤术的小娇娘才对。”
说着他兴冲冲地一把捞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温情款款地说:
“今日怎的想起如此打扮?知道的明白你是去赴宴,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你是要去陪本王赛马。”
赤术问得随意,却叫薛可蕊的心跳瞬间漏了两拍。
“谁说胡服只能赛马穿?衣裳而已,我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
薛可蕊暴怒,装腔作势地喝斥他以掩饰心底的不安。
不过赤术对薛可蕊确实好脾气,他并不生气,只小心翼翼地扶着薛可蕊圆那滚滚的腰,将她扶上马车后,再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坐着,一刻也不肯放开。
沉默良久,就在薛可蕊愈发气急,用尽吃奶的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时,赤术再度开口:
“小娘子是本王的心尖肉,不过一件窄袖袍,哪怕你想要一件凤袍,我赤术也会上刀山下火海给你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