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慌忙的想坐起身,却被顾煙轻轻按住,“躺着别乱动,身子虚,先好好休养着。”
似乎很久不曾听到顾煙如此温柔的与自己说话,总有些不太真实,桃灼略有不自在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顾煙语气微有停顿,低声说道,“谢谢你舍命相救。”
总有种期盼落空的失落感,尽管桃灼也知道顾煙除了谢谢不可能再说出其他。
藏在被子里的指尖轻轻划着温热的手掌心,似缓解着失落与不安。桃灼轻语,“不必客气,我……。”一时间语塞,桃灼不知要说些什么。说心甘情愿?这四个字的份量太重,只怕顾煙承受不住,会给他和陌子秩之间带去压力。说应该做的?太虚假,他既不是自己的爱人,也不是自己的将领,怎么就是应该做的。
除了彼此的寒暄客气好像再无话可说,营帐里静的出奇,而由始至终两人的目光也不曾有过交集。
见桃灼鬓角的汗水打湿了发丝,顾煙下意识的抬手想为桃灼擦拭,然而肌肤的温度又仿似将他灼伤,猛然间的缩回手。
“为什么要救我。”
声音很轻,如羽毛在耳边拂过,若不是桃灼一直紧绷着神经,一定听不见顾煙的问话。
桃灼无声的叹了口气,解释着,“因为你也救过我一命,我不想欠你的。”
顾煙眉尖微微蹙起,或许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泛白的薄唇抿出一抹无奈的苦笑,顾煙问着,“所以,我们又两清了是么?”
一句两清了,好像把记忆延伸的很远很远。那一轮夕阳,那一片冰天雪地,那一声别怕,那一句我有点担心……
桃灼强撑着眼角的酸涩,闷闷的点了点头,“嗯,又两清了。”
顾煙似是怔神,就连目光都是一动不动的凝在一个点。忽然间,他抬手覆盖住桃灼的双眼。
所有的视线被遮住,眼前只有一片淡红的光线映着顾煙每一根手指的纹路,桃灼一怔,“你做什……?”还未问出口,只觉唇角触碰到一片柔软,蜻蜓点水般那带着凉意的触感很快就消失不见。
桃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欲冲破胸膛,那一瞬间的感觉再熟悉不过。尽管被遮挡着视线,可桃灼知道适才顾煙轻吻了自己一下。
再也绷不住眼中的泪意,带着温热的水珠滚过顾煙的手掌心。
“你耍我?”桃灼哭着。
你明知道我爱你,我也知道你什么都给不了我。我都已经退避三舍,你干嘛还来招惹?这算什么,怜悯?
施舍?
耳边传来顾煙沉沉的声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