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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命运的嘲弄（第2页）

拾弦点头：“好。”

当晚，二人启程前往红雾迷津，拾弦独自被留在桃源秘境，杀烬则前往望乡台。

望乡台位于晓霞山，晓霞山不高，且只有一座山峰，并无奇特之处。但它处于平原腹地，站在山巅可眺望千里，村落城镇一览无余，故山巅的平台被称为望乡台。

杀烬御风而来，落于高台，目光落在言武真君上：“只来了你一个？”

言武真君长须飘飘，他的年纪比杀烬大许多，但职位不如杀烬，朝对方作礼，道：“尊上念我资历深，且与杀烬大神有点交情，特谴我前来与杀烬大神商谈。”

看来不是为了捉拿。杀烬负手，问：“何事？”

言武真君：“太素认罪了。”

杀烬身形虽稳如山，但目光动了动，秋风将鬓边发丝撩起，像是他纷纷扰扰的思绪。

“太素声称问天石乃去年被盗，但时间、地点蹊跷，与神宫情况不符；玄婵与昭启自拾弦返回神界那天就消失，已确定是畏罪潜逃，太素自知瞒不过去，坦白了罪行，百年前杀烬大神那场窥命仪式，问天石所现景象的确是幻术，太素未曾替杀烬大神窥命。”

“尊上震怒，太素已被打入无间地狱，神族已颁发神令，在三界缉拿玄婵与昭启。”

言武真君朝杀烬深深鞠躬：“杀烬大神蒙冤多年，幸好真相水落石出，现请大神返回神界，重归神位。”

杀烬怔忡，恍惚有种不真实感，就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他已分不清从前的春风得意是梦，还是这百年来的委屈失落是真。寻了好久，终于把想要的东西握在手心，却没有预想中的喜悦，暮然回首，他追寻的东西已物是人非。

重归神位……

他能回去，但拾弦已坠入魔道，经脉被煞气侵染，命节移位，她已不能回头，再修他道。

杀烬犹豫着问：“拾弦呢？”

言武真君：“生而为神，暗修魔道，乃是神族禁忌，她应入化魔塔。”

化魔塔炼化魔修，肉身与灵魂一并化作灵气，重归天地。

这个答案似乎在预料之中，杀烬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怅然道：“看来我回不去了。”

他不能为了回归神族，置拾弦于死地。

言武真君见他心意已决，长叹气：“尊上料得不错，你果然不愿意放下她。哎……尊上体恤神族子民，愿意放拾弦一条生路。”

杀烬侧耳倾听。

“杀烬大神回归神族，拾弦是魔，她可以前往魔界，前尘一笔勾销，神归神，魔归魔，只要她不犯神族，神族将不再追杀她。”换言之，也不希望杀烬与她再有牵扯。

言武真君顿了顿，继续到：“又或者，杀烬大神把她留在身边……”

杀烬怀疑自己会错了意：“留她在神界？”

“杀烬大神受屈多年，神族有愧，尊上知杀烬大神与拾弦两情相悦，愿意成全，杀烬大神可以带拾弦一并回神界。但……”言武真君口气一转，“拾弦若回神界，必须剔除魔骨。”

杀烬眉头微微蹙起，剔魔骨过程十分痛苦，堪称酷刑；剔骨之后，拾弦无法再修行。人神魔皆靠修行延长寿命，拾弦的体质本就不算好，若不修行，寿命恐怕不会太长。

杀烬不忍心：“能不剔魔骨吗？”

言武真君摇头：“神族能容下她，已是破例，尊上恐怕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