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冬青不禁轻笑出声:&ldo;我多少能明白你的感受。&rdo;
安启明笑逐颜开:&ldo;冬青,你果真是好兄弟,我很中意你。&rdo;
&ldo;啊?&rdo;冬青有点发愣。
安启明在他肩上大喇喇地拍了几下,突然缩回手:&ldo;哎呦不好意思,忘了你还有伤,连血都没有止住,这样吧,你跟我来,我为你敷点伤药。&rdo;
&ldo;真的不打紧,百羽已经帮我包扎过了。&rdo;
&ldo;看出来了,那个小祖宗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rdo;安启明看着卢冬青臂上的崩带,又是撇嘴,又是瞪眼,隔了一会儿才说,&ldo;咱们师兄弟一场,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你这伤要是不好好遮一遮,明天叫师父瞧见,准得将我臭骂一顿。&rdo;
卢冬青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ldo;原来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do;
&ldo;这就对了嘛,&rdo;安启明冲他比了个拇指,&ldo;识时务者为俊杰。&rdo;
两人一起离开这片冷清的山崖,往来时的村落走去,一路上有族人经过,纷纷与安启明打招呼,后者也热情地与每个人寒暄。
比起任兰,他的性情要活泼得多,若是在江湖中,想必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的类型。可惜的是,他的江湖,也只有这片方寸山谷。
卢冬青与他攀谈:&ldo;我听百羽说,你平日的工作,就是打铁锻刀么?&rdo;
&ldo;是啊,&rdo;他点头道,&ldo;我从小不争气,功夫不行,连阿兰都打不过,唯独手艺还算不错,就改学工匠活了,打打铁,雕雕木头,是个省心的活儿。&rdo;
他一边说,一边低下头,抓住一个迎面跑来的小孩,在他耳畔道:&ldo;阿宝,帮我打一盆水,拿条干净的毛巾,送到医馆去。&rdo;见那小孩儿面带犹豫,又说,&ldo;回头大哥给你雕一个新玩具。&rdo;
&ldo;嘿嘿,知道了。&rdo;叫阿宝的孩子立刻笑出两排白牙,快步跑远了,没过多久真的端来一盆水。
医馆里,安启明为卢冬青仔细清洗伤口,又从架子上取来伤药,放在研钵中研磨,便干活边说:&ldo;咱们羽山族里的人,个个都是医生。你放心就好。&rdo;
卢冬青点头道:&ldo;你用的药我识得,我也学过医术,母亲钦点的医书,我都找来读过。&rdo;
安启明挑起眉毛望着他:&ldo;冬青,你可真不容易,若是换了我,我根本不敢想象你的日子有多苦。&rdo;
苦?卢冬青微微露出诧色,过往的生活,劳累是真的,但有师父陪在身边,他似乎从未觉得苦。
安启明还在自顾自地说着:&ldo;不过往事都过去啦,今后你留下来,不用再管外面的麻烦事,岂不是享尽清福。来,手放下。&rdo;
卢冬青照他说的做,任由对方照顾。往日里他常常给别人诊病,很少受人医治,一时间感到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心中的不适,又问:&ldo;师兄,你的头发是怎么弄成这样的?&rdo;
安启明撇撇嘴:&ldo;哦,还不是之前锻刀的时候撩上火星,给烧掉了一半。&rdo;
&ldo;原来是这样吗?&rdo;卢冬青眨眨眼。
&ldo;没事,你想笑就笑吧,我丢人的事迹多了去,不差这一件。&rdo;安启明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ldo;不过今晚没看好百羽,害你受了伤,又是我的过错,到了明天,你能不能……&rdo;
卢冬青点头:&ldo;放心,到了明天,我不会与师伯提起的。&rdo;
&ldo;谢了谢了,&rdo;安启明笑逐颜开,将卢冬青臂上的白纱重新系好,一边拍他的肩膀,&ldo;就知道你是好兄弟,血已止住,今夜好好睡一晚,明日就不疼了。&rdo;
&ldo;明白。&rdo;卢冬青点头。
他没笑多久,又愁眉苦脸道:&ldo;唉,不知那个小祖宗跑到哪儿去了,我还得把她找回来。&rdo;
&ldo;你快去吧,这里我来收拾。&rdo;
&ldo;可是……&rdo;
&ldo;不是大伤,你不用担心。&rdo;
&ldo;那就麻烦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