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认真地道:“我只是太了解你了而已,而你又是个总是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人,所以仔细观察你的脸,就差不多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了。”
宜萱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子文郑重地点头,“相信我,我从不骗你。”
宜萱嘴巴一歪,道:“对,你只是再调侃我而已!”——调侃的话,跟开玩笑的话一样,都不属于骗人。
“呃……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法子。”子文低头摸了摸鼻子。
宜萱撇嘴道:“而且我们根本不熟悉吧?你怎么可能‘太了解’我呢?!”
“呃……这个不大好解释啊……”子文讪讪笑着,再度摸鼻子——宜萱也发现了,他尴尬、窘迫或者不好意思的时候,往往就会摸鼻子,无奈的时候会耸肩,而得意的时候往往贱笑配合眨一只眼睛。
宜萱哼了一声:“除非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呃!!这个真的没有!!”子文正色道,真的没有……“一直”监视!只是偶尔……咳咳,偶尔为之罢了!
“哼!!”宜萱跺了跺脚,“咱们走着瞧!!”
见宜萱扭头要走,子文急忙扬声道:“我想吃你园子里的湘莲莲子,记得明天给我多带些来!!”
你妹,鬼才请你吃莲子呢!!
鸣鹤园。
宜萱恨恨将那剩余的姑娘果扔进炕几中央的剔红捧盒中,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什么都没问出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得到的居然只有这么一把姑娘果而已——而且明天还得给他带湘莲莲子!
莲子你妹!给你一堆莲蓬你自己剥吧!!
这时候,外头来报说,达礼家的求见。——达礼家的,就是玉簪啦。
宜萱顿时展颜,去年因为没来昌平,所以已经两年没见到她了,真是想念得紧!宜萱只记得康熙六十一年的夏天,玉簪好像已经怀着第三胎了……头两胎都是儿子,第三胎是个粉嘟嘟的小女儿。
此事的玉簪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纤细苗条的小姑娘了,连生三胎,面庞都圆润了,不过脸色红润。精气神都很不错,日子应该过得也是很滋润的。
见了礼,宜萱便笑呵呵招手叫她在脚踏上坐了叙话,“你那个小女儿可取名了?”
玉簪点头道:“夫君给取名叫‘粉团’。”
“粉团?”宜萱眼睛亮亮的,“粉嘟嘟一团儿?”
玉簪摇头,不禁抿嘴道:“原是想取名叫‘绣球’,不过‘粉团’叫着更可人些!”——粉团。便是绣球的别称。
“的确如此。”宜萱也微微颔首。叫着也亲昵,而且这丫头取花名,也是希望长大了也能到她身边伺候吧?——宜萱身边的侍女。从来都是以花取名的,连最早的玉簪金盏都是如此,后来的薄荷紫苏都不例外。
玉簪不禁道:“也不知道金盏姐姐怎么样了……”
宜萱回忆着道:“当年石磐故去,他们小夫妻俩便扶棺归故里。如今人在山东,也一直没个音信。”
玉簪忙笑着安慰道:“想必夫妻和顺。当年离京的时候,金盏姐姐便有了身孕,如今她的孩子想必也能满地乱跑了吧?”
“是啊……”宜萱微微感慨,罢了。金盏的性情可比玉簪更能随遇而安,日子过得不会差了去。
玉簪又仰着笑脸道:“将来有一日,或许万岁南巡。公主也能跟着去,也便能见到金盏姐姐了呢!”
宜萱不禁摇头:“汗阿玛是不会南巡的。”——他可是天子头一号的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