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也?不敢看周屿淮,抿着的唇松了松,过了好几秒以后抢先一步回答。
“找舒绣奶奶,祭拜。”
裴溪回完话,看周屿淮的神色。
周屿淮眉宇间恣意闲适,挑眉一动不说话。
反倒是,听到这话的张姨转了过来,两只手像是欲待手术半举静止着。
“舒绣,你们是她?家亲戚吗?”
“不是亲戚。”
如?果要解释起来这层关系,倒是有很多话要说。
张姨继续擦着手心,白帕被染得乱七八糟的。
“福利院现在是她?女?儿程诗在接手,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周屿淮说:“联系过了,来前打过电话。”
提到舒绣的时候,阿姨倒是没有异样的神色:“栖山镇虽然不大,今天正街拉了警戒线,我让小亮带你们过去。”
手帕一搁,指向?沙发?上玩游戏的小伙子,喊:“别?玩了昂,带哥哥姐姐去一趟福利院。”
小亮大学毕业以后在城市呆了两年就回来了,一直帮着家里经?营民宿和?染坊,虽然都是张姨在张罗,小亮平时也?就打打下?手。
他们走?的另一条小巷,从超市的后街穿过去就能直接绕到环城路,裴溪走?中间,周屿淮走?后边,小亮则是在前面带路。
道路如?小溪一般,此时淌着水,石头上染了不少绿色。
裴溪听说,除了张姨家的染坊遭殃了以外,栖山镇别?的染坊都有损,还有的供货都损耗了。
“那交不了货,不是要赔付合同吗?”
裴溪手扶着墙壁走?,泥水太脏看不清脚下?的路。
小亮转头说:“是啊,栖山镇常年多雨,所以染坊防水墙每年都会加固,今年没想到雨势这么大,比去年严重多了。”
裴溪走?得慢了些,没走?过这样的路,走?起来便?觉得费劲。
习惯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她?还没熟悉。
小亮习惯了山路,三两下?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这条巷子还有很远的距离,裴溪抬头往前望去,前面像是一条河道,尽头的马路上还冲刷着残下?的浑水。
裴溪喘了一口气?,胳膊忽地被人捏住,她?转头。
周屿淮眸光淡淡,声?音微微响:“能不能走??”
“我能走?。”裴溪的确能走?,不过是走?得慢了些。
她?不会拖后腿,也?很讨厌拖后腿,就像当年在裴妈妈和?奶奶之间做选择一样。
周屿淮睨她?一眼,冷冷淡淡的,目光往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