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宅女关在家中,对于当事人而言,可实在不是什么惩罚……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只是找个借口试探她,但总之身为皇子那也一定是一言九鼎的,对方既然这么提出,那就肯定是做好了她能够被带去春猎的打算。说白了,无论是有意的,还是只是对于他这个下属的奖励,她都无需担心其他的事情。不过,她倒是有了其他的想法……“但凭殿下安排。”区月勾起半边的嘴角,应了下来。等到区月被自己的侍女送走之后,齐绪坐了下去。拿起了放在自己刚刚练字的书桌上旁边的一封密函,这封密函早已经被打开过,很明显齐绪早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而他再一次把里面的东西取出。里面是镜心的资料。这份资料齐绪得到的时间,比他下令让侍女去把东西放到流云殿门口的时间还要早。他是经过慎重思索,才想继续信任对方的。毕竟这密函里的内容和他实际看到的内容出入实在是有些大。按照这封密函的说法,这位叫镜心的姑娘,家里是实实在在的农户,也没什么钱去供养子女识字读书。在镜心小的时候,因为家中实在贫穷,所以把她交给了去招募宫女的内侍们,就连镜心,这个名字都是来到宫中之后才取的。镜心来到宫中之后和其他宫女一样,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优待,从洒扫宫女做起,之后又过了两年就被分到流云殿。这份资料所对应的人明显不是那个刚刚在他面前,对于前朝后宫局势侃侃而谈的,甚至有胆子去挑起争端的女子。如果不是他的情报部门出现的意外,那么大概率就是这位镜心绝对不是他认为的镜心。虽然对方的身份欺骗了他,不过似乎欺骗他的只有这一个身份,起码吸收了那个情报网之后,他的消息传递的是越发隐蔽了。说实在的,就他本身而言,他对对方的身份一点都不好奇。他知道在这个宫中知道的秘密越多,对自己越不利。因此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他的好奇心也被逐渐抹去。他调查对方的身份,以及现在苦恼于对方的身份也无非就是因为他不确定这个人他是否可以信任罢了。毕竟他没有这个人的把柄。晕车四月时节,春花烂漫。万人行军,马蹄踏地,声音不小。更衬得马车内部的安静寂寥。马车中部放置着一个紫陶香炉。灰色的烟从中腾空却逃不开这见方的小室。虽说春猎是在每年的四月初举办,换算成现代社会的话已经五月前后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如果不是随着马车的左右,晃动悠悠的微风从马车窗子处吹进,想必会热的十分难受。此时的区月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她现在所在的这个马车,不是宫女们会普遍乘坐的那种只顾着移动的简陋马车,而是齐绪专属的。再如何不祥之身,齐绪毕竟是为数不多长成的皇子之一,自有他的地位在。马车内部很大,有个固定在内的架子,上面摆放的都是书,多数还是一些治国方面的。除此之外还有个不小的软榻,可让人休息时小憩一会。除此之外,和钦安殿一样,马车内也点有檀香。虽然这种檀香能够给区月一定的安全感,但是又由于和自己的流云殿中有些差异的味道,时时刻刻在告诉她,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她也不知道齐绪究竟是怎么操作的,但总之她的身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齐绪的贴身侍女。并且她也是刚得知没多久,原来那次齐绪给她的宫女衣物以及腰牌,不是拿的其他宫女的,而是给她弄了个新的身份。这名字……菱歌。不知道区月知道要不要开心,但起码有了一个正式宫女身份,不用再抢镜心的,但这个名字绝对是齐绪自己的恶趣味吧……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足人间贵,一曲菱歌敌万金。区月,啊不是。菱歌决定再有需要化名的场合,就用齐纨这个名字,虽然有些不像女孩子的名字,但齐绪一定能认出来……说起来,她决定跟齐绪来到围猎的地点当然有她自己的目的。归根到底,无论是她一开始不认得齐绪,还是因为齐绪至今以为她是个宫女,根本原因都是因为未曾亲眼见过。这里也没什么照相机一类的东西,而画师的画像又实在是比较抽象。有一些人她想要亲眼见一下,比如四皇子、比如皇后,还比如那个给皇帝提议后宫嫔妃一同陪葬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