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花烛看向柳云湘,脸上的怒气毫不遮掩。“要不……我去劝劝他?”柳云湘有些无奈道。“求你了,赶紧去。”乞丐忙催促道。花烛不说话,但把门口让了出来。柳云湘深吸一口气,撩开门帘走进去,但见屋里方桌上点着一根蜡烛,而重明还穿着白日里的素袍爬在床上,哭得一颤一颤的。听到动静,重明侧头看过来,一双美目都哭肿了。见是她,呜呜的哭得更急更悲切了。“姐姐,他曾说过虽不能给我名分,但心里只有我一个。”“这话……你信?”“呜呜……”得,哭得更大声了。柳云湘揉揉额头,上前拍了那重明肩膀一下,“为了一个男人何必呢。”“我爱他,我此生只爱他一人。”“……”“没有他,我宁愿去死。”柳云湘挺想知道重明看了哪个戏本,回头她也看看,那负心汉最后有没有遭报应。“你别哭了。”“我不活了!”柳云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一个疯子,一咬牙道:“这样吧,姐姐给你做主,让严暮那狗东西把你娶进门!”她这话一出,重明立时不哭了,还赶紧坐起身,用力擦了两把眼泪。“真的?”柳云湘当下有些牙疼,但为了耳根清净,只能点头道:“真的。”“姐姐!”重明感动的扑到柳云湘怀里。他比她高了半个头,到底是男人,这一下差点把她撞倒。“姐姐,你真心待我,我也会真心待你的,往后我们俩伺候好严郎,不让他再沾花惹草了。”“好。”从西屋出来,乞丐冲柳云湘合手拜了拜,“辛苦了辛苦了。”柳云湘咬牙:“一开春,我们就走。”“好,听夫人的。”柳云湘要进屋,乞丐想起什么喊住她。“对了,东厂为了掩盖你的行踪,将一具在大火中烧的面目全非的女人伪装成你了,这样咱们就不必东躲西藏了。”柳云湘点头,“我知道了。”乞丐说完,转身回厢房睡觉,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柳云湘已死这消息会不会传到严暮那儿?义父有没有给他传信解释?”杀疯了镇北关外五十里,大荣和北金对阵,这一战已经打了一个月,正是胶着的时候。主帅帐中,几位将军拍桌子子,撂凳子,正讨论下一步如何作战,但看这架势,估计得吵上几天几夜。严暮歪靠在一张铺着羊皮的椅子上,许是为躲避唾沫星子,离那几位老远。他手里把玩着一个草蚂蚱,思绪已经飘远。张扬进来了,先顿了一顿,而后才朝严暮走过去。“主子。”张扬弯下腰小声唤了一声。严暮一下回神儿,抓着草蚂蚱的手紧了紧,“有消息了?”“咱们的人传回来消息说夫人生的是女娃……”严暮嘴角咧开,“女儿好,老子就喜欢女儿。”张扬又动了一下嘴巴,但就是张不开。“她可好?”“夫人……”严暮神色一肃,转头看向张扬,“她怎么了?”张扬低下头,沉痛道:“夫人被烧死,小小姐不知所踪。”严暮一把揉坏那草蚂蚱,呼吸陡然加重,“怎么回事?”“城外一处祠堂走水,待火扑灭,发现一具女尸,东厂证实是夫人。”“怎么证实?”“有人亲眼看到夫人就在祠堂中,许是因为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所以没能逃出去。”严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不是她。”“主子……”“她很聪明,绝不是她。”张扬以为严暮听到这个消息会发狂,可此刻他却很冷静,过分的冷静。这时一副将跑进军帐,禀报道:“严帅,北金又在叫阵。”这个时候,该是拿主意了,几位将军却不说话了,全都转头看向严暮。这一仗打得畏手畏脚,说白了只敢守不敢攻,为什么呢,因为皇上怯战,朝中那些文官还坐着天下太平的美梦。严暮张开手,草蚂蚱掉在地上。他眸光一厉,眼底隐隐泛着杀光,“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一头发花白的将军瞪大眼睛吗,“严帅,万万不可冲动……”“怯战者,就地斩首!”那老将军一下抿嘴嘴巴,不敢再说话。其他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这些日子,大家都憋着火呢,既然有严暮担责,他们也就没顾忌了。“老子又不是狗,天天叫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