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见严暮穿着城门守将的衣服,还真有些发憷,“我没有抛妻弃子,不过是寻常吵架而已。”“吵架吵成这样?没看到你女儿在哭?没看到你娘子挺着大肚子辛苦?”“是是,我这就带她回家。”那男人怕严暮,忙扶着哭累的妇人回去了。女娃还在哭,爹娘暂时没空管她。严暮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想哄哄女娃,但没什么经验,竟显得有些笨拙。他摸摸鼻子,想起什么,从大氅里掏出一包牛肉脯,拿出一条在女娃眼前晃了晃。女娃看到立时就忘记哭了,只是还不住的打哭嗝,但也不妨碍口水往外流。“想吃吗?”严暮见小女娃可爱,声音不自觉柔了几分。女娃哭得眼睛红,鼻子红,小脸红,重重点头,“想。”“叫叔叔。”“叔叔。”这一声奶呼呼的,严暮稀罕的紧,忍不住伸手揉了女娃脸一下,“诺,给你。”严暮给女娃分了一半,还剩一半。哄着她回家去了,而后走到柳云湘身边,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剩下的肉脯给她了。“其实生个女儿也好。”柳云湘推了他一下,“你找别人去生。”用午饭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个乞丐。“弟妹,你家这饭菜好吃,我以后常来啊!”柳云湘看看严暮,又看看那乞丐,两人吃是大口吃着,一点都不见外。“所以你们俩什么关系?”严暮答道:“他是我义父另一个儿子。”柳云湘嘴角扯了一下,“东厂督公的干儿子混这么差?”乞丐扒拉一口饭,道:“我这是伪装,懂吗?”“那你这乞丐装的真像,像是真三天没吃过饭似的。”乞丐噎了一下,继而嘿嘿一笑:“倒也不至于,早上运气好,跟狗抢了半块馒头。”柳云湘:“……”严暮见柳云湘嘴上吃亏了,没忍住笑了一声。柳云湘转头看他:“怎么,你也跟狗抢了半块馒头?”无辜挨了一巴掌用过午饭,严暮非要陪着柳云湘午睡。“你不当值去?”“温香暖玉在床,谁傻乎乎去城门口吹寒风。”说着,严暮已经躺下了,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柳云湘也躺下。柳云湘摇头,她刚吃完饭,酸水一直往上顶,正难受的紧。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仍是难受,而且还走累了。“你给我往床头垫个被子。”柳云湘道。昨晚伺候柳云湘一宿,严暮瞌睡的紧,本来已经睡迷糊了,但听到这声还是赶紧起来了。他往床头靠了个被子,见她动作笨拙,于是又下床帮她坐下,再脱下鞋,把双腿放床上。“难受?”他问。柳云湘点头,“烧心。”“要不要去请曲大夫?”“没用的,只能忍着。”严暮见柳云湘脸色煞白,眉头紧锁,还一阵阵犯恶心,实在痛苦的很。他上去将她搂到怀里,“时常这样?”“最近常这样。”严暮低头爱怜的吻过柳云湘的额头,鼻子,再到唇角。“我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痛苦?”柳云湘摇摇头,埋首在严暮怀里。睡到天快黑的时候,乞丐过来说有事让他去东厂一趟。“再晚我都会回来的。”严暮说道。严暮下床,柳云湘扯住他衣角。“突然很想吃聚仙楼的烧鸡。”严暮笑,“我给你买回来。”“那你早点回来。”“好。”用晚饭的时候,张琪过来了,柳云湘让张大娘赶紧给张琪添副碗筷。他是来给柳云湘送这个月的账本的,现在是四间铺子四本账,看其厚度便知这一个月生意不错。“我不看了,以后你也别给我送,这四间铺子往后就全权交给你管理。”柳云湘将账本推了回去。张琪低头默了片刻,接着将账本收了回去,“夫人,您信我,我张琪当着我老子娘发誓,绝不辜负你的信任。”张大娘叉腰道:“他要是敢对不住夫人,我第一个不饶她。”柳云湘笑着点头,还是红了眼睛,“张大娘,张琪,我柳云湘谢谢二位。”又说到炭铺的生意,因为之前给烧炭的散户收购价钱高,大家都把炭送到他们铺子,存量是相当大的。当时张琪还有些担心,怕这些炭卖不出去,不想早早天就冷了,还下了大雪,一下子进入了严冬。需求量陡然增大,而其他炭铺准备不足,这时他们炭铺的生意就起来了。而且他们炭,银骨炭就是银骨炭,普通的黑炭就是普通黑炭,好的次的绝不掺杂,因此用过他们一次炭的,往往就成了回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