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正经!”“骂谁呢?”“你!”上官胥翻了个白眼,“小七啊,义父这不是怕委屈了你,给你送来一个喜欢的洞房。”“我何时说过喜欢她?”上官胥啧啧一声,“谁把东厂最精锐的暗卫放出去,只为去北金找什么神医,难道不是为了给这柳云湘解毒?”严暮哼笑,“比起她的命,我难道不该更在乎她腹中那个,万一是个男娃……”上官胥也笑了,“我家小七果然有志气。”这话分明是在嘲讽他,严暮催着他道:“您老赶紧回吧,我严府就不留您了。”“你居然赶你义父,我还等着那柳氏给我敬杯茶呢!”“放心,你这辈子都喝不到这杯茶。”“说什么浑话呢!”严暮不理上官胥,朝厨房去了。他拿着食盒回来,见柳云湘正靠着引枕,眉头皱起,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怎么了?”柳云湘有气无力道:“饿。”严暮将食盒放到桌上,将饭菜一一端出来。“过来用饭吧。”“我起不来。”柳云湘忍着腰疼,冲严暮伸出手,“扶我一把。”严暮见她不像装的,上前扶她,感觉她腰是直,像是不能打弯似的,而且手很凉。将她扶起,绕着屋子转了几圈,这才感觉好点了。严暮沉眸,“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柳云湘用手撑着桌子坐下,长出一口气,道:“很早就出现这种症状了,只是最近越来越严重,约莫再有一两个月,我就彻底瘫到床上了。”她语气轻松,似乎已经完全做好心理准备了。严暮上前给她盛了一碗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片刻,道:“现在还不晚。”“什么?”“放弃这个孩子,解白木的毒,至少能保住你自己的命。”柳云湘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淡淡一笑道:“我意已决,你又何必要一而再的劝我,好像你很在乎我的死活似的。”说完,她低头吃粥。许久,严暮说了一句。“我希望你活着。”“那我就劝你一句。别再管我的死活了。”命数已定,他们谁也帮不了谁。终是孽缘用过晚饭,柳云湘已经乏得很了。她撑着桌子起身,来到床前,因为腰板很硬,只得扶着床柱坐下,不小心扯到红绸,落到她头上了。很像是红盖头……她左右扯了扯,但因为红绸太大,没有扯开。这时她听到脚步声,严暮走了过来,戏谑道:“洞房夜,当然是新郎官来掀盖头。”透过薄纱,她看到他弯下腰,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她心尖一颤,正有些慌,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大人,西月宫传来消息,小金妃她触怒圣上,圣上龙颜大怒,小金妃被罚跪,性命有危……”柳云湘看着严暮面色一肃,看着他直起身,迅速转身往外走。她的心刚要凉下,可男人踏出的那步,竟收了回来。他回了头!目光交聚在一起,两人对视。柳云湘心尖又是一颤。可外面的声音再次催促:“大人!”……随着门关上,只留她一人。柳云湘坐在那,将红绸慢慢从头上扯下来。脸上不悲不喜。屋外。严暮大步往外走,一道身影出掌拦他:“你这时候走?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那个小金……”严暮闪身躲开,打断他的话:“义父,有些事我必须做!”——趁着天未亮,柳云湘带着谨烟回到侯府。侯府上下主子奴才都在惶恐不安中,所以没人发现她昨天及晚上不在西院。午后,谨烟从东院打听到消息,说严暮夜闯宫闱,皇上震怒,责令交出京郊大营指挥使大权,并禁于府内,等候发落。柳云湘皱了皱眉,夜闯宫闱,这可是大罪,严暮为了救小金妃真是生死不顾了。尤其因诛杀废太子一事,他已经招致皇上猜忌不满,这次等于是火上浇油。严暮奸邪狡诈,却可以为小金妃一人,赴汤蹈火。柳云湘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为谁叹的。因上一世没发生这事,所以最后如何,她也不知道。“这严暮能擅闯宫闱,显然重伤病危一事就有待考量了,甚至可能会背上欺君之罪。”谨烟道。“这话是谁说的?”“我听三爷在东院说的,还说只要严暮没死,皇上便不会动侯府,毕竟是八世家之一,他们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