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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至少我们可以享受剩下的时间（第3页）

米克能感觉到格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黑发男孩无聊地将吸管包装纸折叠起来，然后像手风琴一样拉开：

“想说什么就说吧，你的便秘脸很败坏胃口。”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消沉？”

米克甚至懒得抬头，只是抬眼透过睫毛看向格伦。棕发男孩的表情是纯粹的关心，几乎让米克为自己的坏脾气感到难过，于是他没有回应，而是用吸管将几滴饮料滴在被折叠和挤压的吸管纸上。

迷你手风琴吸收水分，膨胀并弹开，就像一条小蛇。

“哈！”

格伦无奈地看着对面的人，语气出奇的温和：“米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任何话你都可以跟我说。”

米克叹了口气，将吸管插回饮料罐里。

他不想提，但那个话题将不可避免地出现：

“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四个月后，查德会头也不回地跑到一百万英里外的城市上大学，而你从去年开始就在谈论长岛，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米克知道他听起来就像个多愁善感的女孩，而且很自私。

他知道查德渴望远离暴戾酗酒的父亲，也很清楚格伦的梦想就是成为职业摔角手，但每每想到朋友们实现理想后，自己将被留在原地，米克就忍不住焦虑和生气。

格伦却松了一口气。

他剥开自己的吸管纸：“我们依然会是朋友。”

米克哼了一声，表示怀疑。

本质上，米克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他习惯于得到和保留，而不是争取和改变，他就是那种在神秘博士每次重生时都要痛骂和痛哭的人但第十任博士最棒，他承认。

也许这就是米克选中格伦作为“最好的朋友”的原因，格伦稳定得像船锚，忠诚得像牧羊犬。

查德的出柜宛如飓风，将米克宁愿不闻不见的问题推至眼前：事情在发生变化。四个月后，他们就将分离，互相淡出对方的生活，米克还没准备好应对。

“至少我们可以享受剩下的时间。”格伦说，“下次我会确保查德和我们一起出来玩。”

米克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不是因为赞同，而是因为他真的很讨厌谈论感情。该死的有毒的男子气概。

莎莉不仅带来了他们的餐盘，还带来了她自己的晚餐。此时餐厅里客人不多，所以她打算和男孩们一起吃饭，坐在柜台后方看球赛的老板显然并不在意。

“好吧，我承认，我对查德的约会很好奇。”

莎莉坦率地道，“学校里似乎有些流言。”

格伦取出餐巾纸，擦拭油腻的桌面：“如果是关于查德的性取向，那可能是真的。”

“哦，所以他是在和一个男孩约会？”

莎莉看起来真的很好奇。米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暗自怀疑她就是传说中的yaoi爱好者：“没错。”

“那么，另一个男孩可爱吗？”

“根据我们的猜测，‘另一个男孩’很可能是弗莱迪·克鲁格。”

“什么？”

很可惜，莎莉并不是恐怖电影爱好者。

格伦很快纠正了米克的造谣，然后向她讲述了三人组的近况，包括用粉色卫生纸装饰镇长家的豪宅，但谨慎地略过了他们两人间发生的事情。幸好莎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查德的恋情。

“好吧，伙计们，”她一边嚼着汉堡，一边说道，“虽然查德的出柜很突然，但他是同性恋这件事我并不奇怪。”

米克抬起眼皮：“为什么？他并没有偷偷涂指甲油和睫毛膏，也不是鲁保罗变装秀的观众。”

“这是纯粹的刻板印象。”

莎莉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拿过饮料吸了一口，“无意冒犯，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你们中的任何人和女孩在一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