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印信终究是个老物件了。
周三吉令周昌将之佩戴在身上,也算是一重心理安慰。
他分发给众人的各类法器,也都不外如是,听起来名头响亮,其实俱没有切实的效用。
周昌将那枚印纽挂在腰带上,与众人打过招呼,便出了院门。
这场雨水渐有止歇的趋势,但弥散在街头巷尾间的雨雾,并没有消散的意思。
灰蓝色的雾气停留在房屋瓦舍之间,雾气氤氲,随风浮动的时候,内中隐隐有人影无声息走脱。
今天街面上的行人比从前更少,周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却也不觉得空寂。
他从一条巷子口经过。
巷子里,氤氲雾气中,隐约站着一道披头散发的白裙人影。
那个人影面朝着墙壁,机械而僵硬地晃动脖颈,将项上头颅一下一下地用力砸在墙壁上。
「嘭!嘭!嘭!」
沉闷的响声里,夹杂着骨骼碎裂丶皮肉撕烂的淋漓声响。
从巷子口经过的周昌,此时复又倒了回来,他目光瞥向那片不断传出沉闷声响的雾气,雾气里,却不见了那道白裙身影。
甚至那阵沉闷响声,也在周昌倒转回来之后,消失无踪。
周昌面色平静,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
他走过街尾,经过一座年久失修丶已经久不住人的夯土房屋。
黄泥混合着稻草夯成的墙壁上,有些火焰灼烧过后残留的焦黑痕迹,那一道道火痕的年代亦已极其久远。
通过墙上窗洞,望见内里被熏黑的房梁丶木柱等等事物,无不在暗暗提示着周昌,这座夯土房屋曾经发生过一场极其严重的火灾,屋主人或许已经葬生火海。
周昌走出夯土房屋很远,他内心生出一种被窥视感。
他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去,看向那夯土房屋的窗洞。
窗洞里,两个浑身焦黑丶剥脱皮肤下露出鲜红肌肉的人,抱着一个黑乎乎的襁褓。
那三个『人』站在窗户后,直勾勾地盯着周昌。
「呼……嘶……」
「救——救——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你为什麽不救我们?你为什麽不救我?!」
「为什麽被火烧死的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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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周昌与那三个烧焦了的人对视的时候,一阵阵破风箱似的喘息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见到窗洞里的三个『烧焦人』张开嘴巴,焦黑皮屑组织从它们脸庞上不断脱落,充满怨毒的求救声几乎要扎穿周昌耳膜一般地炸响了!
周昌摩挲着指头上的骨扳指。
骨扳指回馈给他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神停留在现实的层面,不曾远走,他扬手抖出了一张诡皮——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