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吓得水都快喷出来了:“什么!”
“开玩笑的。”王萌萌见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那个时候啊,你确实是我的希望。我每次害怕的时候都想着,许负答应过我的,许负不会让我受伤害的。就靠着这么点念头,也算强撑了出来。”
“是我把你弄进去的。”
“可是你伤害过我什么吗?”王萌萌说的很认真,“第一天的时候,你因为我,还差点让那两个畜生给糟践了。”
“这是我活该。”
王萌萌微微侧过了头:“你还在跟他们一起,对吗?”
她大大方方的回答:“是。”
“为什么?”
她在质问她。
她是真的想让她好。
许负忽然轻笑了起来:“为什么?因为我有个早死的妈,一个整天打我的爸,还有一个得了癌症的外婆。”
大概是谢致远都烂到了根,生不出什么霁月光风青云白石的后代,所以连着她,也是如此的腌臜烂货。
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吐露的完完全全。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谢致远的时候,也是穿的碎花裙子,两条细白的胳膊明晃晃地露在外面,羞赧地叫着他爸。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他无比期待的父亲日后会那样对她,让她再也不敢穿裙子,再也不能把两条胳膊裸露在人前。
王萌萌不做声了,如果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见得会做的比许负好。
良久,她才从厨房里给端出一碗油泼面,上面还放了荷包蛋,色香味俱全。许负也确实饿了,便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手艺确实好。
“我们不久就要搬走了。”王萌萌忽然道,“我爸当时为了还原先的高利贷,又去借了新的,这个房子是卖给我二叔才拿的钱,还是二叔准备给他儿子准备买房子的钱呢,过不久二叔的儿子就要结婚,我们就只能搬走了。不过也好,总之我爸现在是不赌了。”
“那你们搬去哪里,还有住的地方吗?”
“太平盛世,还能没有活路了?”王萌萌还是笑,“住哪里不是住,平平安安就好了。”
许负黯然笑了笑,她自己把人家弄得流离失所还腆着脸来她家吃饭,她看了看那碗面条,怎么都吃不下去了,囫囵吃了两口就寻了个借口赶紧走了。
从王萌萌那里回去之后,许负就直接回了家,一开门,一股子烟味直冲她的大脑。抬起眼,又是沈弄。
好几个月了,那个砸过他脑门的烟灰缸上还是沾着血迹。她懒得清理,就任它在那躺着,像是杀人之后忘记藏匿的作案工具。
“回来这么早,没去上课?”
“没。”
许负换了鞋,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喝了起来,又回到沙发上半躺着。
许负举了举手里的酒罐,“喝点?”
沈弄还是那副臭脾气:“信不信把你手给掰折了?”
许负肆意地笑着:“二十多岁的人了,一口酒就能把你撂倒。”
这其实也不能怪沈弄,他的体质比较特殊,沾一指甲盖的酒都能醉。小时候沈弄爸爸就喜欢逗他儿子,那筷子沾了白酒往他嘴里面送,一筷子还不够,得好几筷子下去,他就站不起来了。
沈弄正色起来:“问你正事来的。”
许负挑眉看向他,继续往嘴里灌着酒。
“孟澄手底下的那几个场子进账都不怎么干净,账本你能拿过来吗?”
“不能。”
许负说的毫不犹豫,没给他留一点余地。想是沈弄还不知道她以前是给孟澄做假账的,以前的备份她有,新的账目她也能弄出来,但她不能给沈弄,她不能对不起孟澄。
“许负,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许负坐正了身子,“沈弄,我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