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怒喝声伴随着花瓶倒地碎裂的声音!
老御医立马的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声音低弱,“是臣下无能,太子息怒!”
我抚了抚胸口,顺手的便拽了拽杨世遗的衣袖,他犹带着怒气的脸便稍微沉了一些,只低了头问我,“疼么?”
温和一如往初,有瞬间的恍惚。
回过神我便是冲着他弯了弯唇角,“是旧疾而已,大哥不必怪罪他人。”
恐怕是我的脸色已然难看的很了,他看到我的笑,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越发的沉郁,双手便更加紧的揽住了我,一边在我耳边蹭了蹭,一边低声开口道,“阿漾,我说过,我会护着你!”
他的神情已然有些脆弱了。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为我做些什么。
老御医的身子依然跪伏在地,我垂眸,甚至看见花瓶的碎片刺破了他的双手,鲜血淋漓。微微的叹气,便是在眼里聚了水汽望向了杨世遗。
几乎是不用我开口,他便懂得我的意思。
少顷,他才出了声,沉郁的厉害,“回去之后,即刻带上御医院里的所有人去藏书阁,务必!要在来不及之前,找出救治之法!”
我闭了闭眼,忽而便想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必!
身子累得厉害,我拽了拽他的衣领,便是低声开口道,“大哥,我好累了,想休息。”
他应了一声便将我放到了床上。
须臾,隐约的我便听到他让人烧了热水来。再接着,我便感觉他用热热的汗巾极其轻缓的擦了我的脸。及至最后,他亲手帮我洗了脚。
想反抗,却没了力气。
这一觉睡得有些昏昏沉沉,身体深处不可控制的便升起一股渴望。听人说若是食了五石散,就算时间再久,要是想戒掉,只要受得了苦也是可行的。
王郎的血与我来说,便是这种让人食髓知味的东西。身为医者,我自然知道这种对鲜血渴之若狂的状态极其的不好,奈何,却控制不住自己。
三番几次的醒来时,迷迷糊糊的便能看到杨世遗一直坐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他低着头处理着小案几上的卷宗折子,时不时的抬头看我一眼。
闭着眼深深的缓气,稍微平静了一些,我便偏了偏头,身子上的衣服已然换了新的。但就算是如此,现下我的身子却也是出了满满的汗。口干的厉害,却不是渴水。胸口处时不时的便传来痒痛的感觉。
不自觉的手便抚上了胸口,难受的厉害,特别的想……狠狠的用什么东西扎自己几下。
杨世遗察觉到我的动作,很快的起身,我侧卧了身子蜷缩成一团,看到他过来的瞬间便觉得委屈的很,不自觉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神色疲倦,见我紧紧的抱着自己,伸手间便是将我拽进了他的怀里,脸轻挨着我的额头蹭了蹭,嗓音极是沙哑的开了口,“还疼么?”
我呜咽着点了点头。
他抱着我的手便是又紧了一紧,“喂你吃过曼陀罗了,那老匹夫说能止痛的,竟也不管用么?”他的声音越到后面便越低了些,直至最后竟有些像是呓语了。
我不语,只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了掌心,有血迹渗出,但那疼痛却已然麻木的很了。
王郎啊,我想你念你了,你可知晓?
外面正是阴雨连绵,空气清冷的厉害,靠在他的怀里却温暖的很。
稍微好了一些的时候,我便张了张唇,轻声开了口,“大哥啊,派人去一趟我的府邸吧,告诉秦思归,我近几日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