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真是难啊!孟翔在心里烦恼这。
就在孟翔为孔方兄的问题而烦恼的同时,台儿庄前线则捷报频频。4月23日,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上将奉蒋委员长的命令来到台儿庄督战,限令国军参战各部务必于四月底之前将台儿庄之敌彻底歼灭,树立首功者奖励大洋十万,否则各部师长以上定当责罚。由于眼看胜利在望,国军各部无不浴血奋战。4月24日,第二十军团第52军成功截断了第十师团的后路,同日,第二十军团第85军及军团部直属的骑兵团又对败退的第五师团坂本支队展开了穷追猛打,风驰电掣的骑兵团将溃败的日军杀得尸横遍野,彻底断绝了坂本支队试图援救第十师团的企图。这两个好消息标志着深陷台儿庄的第十师团已经插翅难飞。
随着战事的渐渐好转,蒋委员长渴望一场大捷的迫切心理也愈发强烈。为了再度鼓舞士气以及增援第五战区,委员长不但特批了五十万大洋作为&ldo;击毙矶谷廉介&rdo;的重赏,还命令空军抽调了三十架战机飞赴徐州战场参战。一时间,第五战区各部无不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4月25日这天,兰陵镇来了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这次东方不同民族殊死搏杀的战场上,这些西方的白人们则犹如局外人般悠闲轻松,他们的身份主要是记者或者军事观察员。任凭中日两军厮杀得尸山血海,这些来自&ldo;西方文明社会的绅士们&rdo;则闲庭信步、兴致勃勃。虽然他们其中不乏有真正的正义之士和同情中国的国际友人,但大部分西方人都是吃饱了没事做跑来当做探险的。孟翔很讨厌这些西方人的派头和作风:你们要么距带着美元英镑或飞机大炮来真真正正地支持中国人,要么就别来,看什么热闹?难道我们中国人流尽鲜血保家卫国的惨烈战争在你们眼里就是真人版的战争大片?孟翔真的很厌烦这些西方人的&ldo;虚伪&rdo;,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同情和支持中国,为日本人的侵华战争而在国际上干嚎了几声,但又不做出切实有效的援助行动。当初中日战争爆发时,国联也只是发表了几分哼哼哈哈的谴责声明;九一八事变后,国民政府邀请国联主持正义,但国联派到&ldo;满洲国&rdo;去的考察团却声称&ldo;&lso;满洲国&rso;是满人的幸福家园&rdo;。身为后世者和大中华主义者的孟翔打心眼里厌恶这些西方白人。
不过这几个人的来头可都不小,居然还是名人。为首的两个人自我介绍,一位叫伊斯雷尔&iddot;爱泼斯坦,是一名出生于波兰但从小定居在中国的记者,另一位叫司徒雷登,是一名美国的传教士、外交官、教育家。孟翔听到这两位的名字后都暗暗吃惊,因为爱泼斯坦和司徒雷登都是中国现代史上的著名外籍人士。除了他们俩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美国上校,这个上校年过四旬,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看上去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并且还是个独眼龙。这个美国上校来到兰陵镇后基本没什么说话,一直用专业的眼神看着士兵们挖掘着的工事。经过司徒雷登的介绍,这位美国上校叫约瑟夫,是美国的驻华武官,也是此时徐州战场上的美军观察员。
现场共有两位上校,一位是这个叫约瑟夫的美国上校,而另一位就是孟翔这个中国上校。但两个上校站在一起,显出来的对比则是很可笑:约瑟夫已经四十多岁,满脸沧桑、古板严谨,而孟翔才二十出头,脸上甚至还有一股大学生的书生气息。两个上校在年龄上的悬殊非常大。
爱泼斯坦在他的日记里是这样描写这次采访的:
在台儿庄以北三十多公里的兰陵镇,我们见到了一位年轻得出奇的中国上校,他姓&ldo;孟&rdo;。这个姓氏在中国是很有历史的,也许是一种巧合,此时中日军队交战的地方是中国的山东省,这里是中国伟大先哲孔子的故乡,而孔圣人的继承者便是孟子。孟上校非常年轻,根据他的自我介绍,他只有二十二周岁。在美国或欧洲,这正是一个年轻人上大学的年龄;而在中国,成千上万像孟上校这样甚至比孟上校还年轻的中国青少年却已经在卫国战场上为国家流血。我们来到徐州后,见到了中国第五战区的司令官李上将。李上将心情很好,这肯定是因为台儿庄的局势正在越来越有利于中国军队。李上将接受过我们的采访后,对我们说,如果我们想要采访或认识中国的基层军队,不妨前往兰陵镇,因为驻扎在那里的中国陆军第365旅是徐州会战初期战绩最好的部队,而且这支部队并非国民政府的嫡系中央军,而是四川地方军。
见到孟上校时,他正带领着士兵们在兰陵镇挖掘战壕、构筑工事。孟上校的右脸上有一道超过10公分的伤疤,这是在一次肉搏战里被一个日本士兵划破的,而他的左肩膀也包扎着厚厚的绷带,因为他的左肩锁骨在一次巷战中被日本兵的子弹打断了。可以肯定,孟上校之所以这么年轻便成为军队的高层指挥官,都是靠战功而积累的。孟上校戴着一顶德国制造的钢盔,钢盔弹伤累累,他的腰间插着两把手枪,背上背着一把德制冲锋枪。根据他的介绍,这把冲锋枪是他的前任长官王铭章将军在战斗中使用过的,那两把手枪里的一把也是王铭章将军在中弹负伤时不愿意做俘虏而开枪自尽用过的。孟上校说,他把王将军的这两把武器带在身边是为了时刻激励自己,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而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