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苏小伞绝望了。
她哀叫道:&ldo;求求你们,放了我吧‐‐&rdo;
……
苏小伞不相信自己做了个噩梦,从沙发上惊醒过来后,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肉体也撕裂般的疼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扔掉了毛茸茸的狗熊公仔,惊恐的目光在房间的四处搜寻。
她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检查了一遍门窗,都关得好好的,没有人进入过的痕迹。
那的确是个噩梦!
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被强暴了,身体上仿佛残留着那个恶魔的污秽之物。苏小伞了衣服,冲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洁净的热水冲刷被玷污的身体。
苏小伞一遍一遍地往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抹沐浴露,一遍遍地使劲擦着,皮肤擦得通红了,还是觉得没有洗干净。
也许人一生下来就是肮脏的,永远也洗不干净的。
苏小伞洗得筋疲力尽才罢休。
她有气无力地半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墙上的一幅油画。
那是苏小伞的肖像,是她在美院时的一个男同学给她画的。这个男同学那时追求她,她却不喜欢他,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这幅画她留了下来。尽管她不喜欢他,可他是最准确捕捉她心灵的人。她想如果当初和他好了,现在也许不会过如此狼狈的生活。画像中的苏小伞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喜欢自己的这种神态,那是她的真实状态。自从她很小时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的亲生女儿之后,她就没有快乐过。
苏小伞今夜无法入睡。
她想起了养母杨雪莉。那是个美丽的女人,她到死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苏小伞从来没有见过她邋遢的模样。
就像噩梦开始时那样,苏小伞的养父苏国庆在那次吵闹后不久,就抛下杨雪莉和她,离开了家。那个晚上,杨雪莉搂着苏小伞流了一夜的泪。苏小伞伸出小手,轻轻地抹养母脸上的泪。杨雪莉对她说:&ldo;小伞,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不要听你爸瞎说,你长得多像我呀,看看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点不像的地方。&rdo;苏小伞嗫嚅地说:&ldo;那爸爸为什么要走呢?&rdo;杨雪莉说:&ldo;小伞,你爸走不是因为你,他是和我赌气呢,过不了多久,他会回来的。&rdo;
苏国庆终归没有回到这个家。有一次,苏小伞在街上碰见了他,他身边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没有杨雪莉漂亮,脸上还有雀斑,挺着一个大肚子,看上去是怀孕了。苏小伞愣愣地站在那里,满脸凄惶地望着他们。那个曾经被她称为父亲的男人也看到了她,他的眼中呈现出复杂的神色,和她对视了一眼后,就拉着雀斑女人的手走了。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苏小伞的眼帘,她喃喃地说:&ldo;爸爸,妈妈说你会回家的‐‐&rdo;
杨雪莉独自一人把苏小伞拉扯大。
苏小伞没有想到,自己上大学三年级那年,杨雪莉的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苏小伞赶回家时,杨雪莉人事还算清楚,拉着她的手平静地说:&ldo;小伞,妈要走了。妈有几句话要对你说。&rdo;苏小伞泪流满面:&ldo;妈,我不要你走,不要‐‐&rdo;杨雪莉白纸般的脸上浮现出凄婉的笑容,虚弱地说:&ldo;小伞,妈也不想走,也舍不得你,我女儿都长大成人了,妈还想享你的福呢。可没有办法,命中八尺难求一丈。小伞,我的好女儿,妈想说的是,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什么事情都要看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妈知道你心里有疙瘩,解不开的疙瘩,妈理解。另外呀,你不要再记恨你爸了,他没有错,他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人活着都不容易,你原谅他吧,妈心里早就把事情看淡了。还有呀,妈走的时候,你要帮妈把头发梳齐整,给妈穿上干净的衣服,妈这一辈子清清爽爽的……&rdo;
《巫婆的女儿》第一部分有只黄鼠狼进入了她的身体(5)
杨雪莉很快就离开了人世,死前,给苏小伞留下了一个存折,存折里的钱刚好可以供她到大学毕业。
还给苏小伞留下了一把油布小雨伞,伞面上画着点点的梅花。
苏小伞不知道杨雪莉为什么要把小雨伞留给自己,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它,杨雪莉一定把它珍藏了许多年。
苏小伞想,自己的名字一定和这把小雨伞有关。
但是,其中的细节她一无所知。
想起养母,苏小伞心里十分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