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重复,我们受到攻击…&rdo;舰桥上指挥员还在对着耳麦喋喋不休,就被一颗流星当头砸个正着。甲板上也是千疮百孔,战斗机接二连三爆炸起火,丹尼尔&iddot;道格拉斯手忙脚乱地从驾驶舱里钻出来,拔脚就往一旁跑。在他身后,战斗机消失在一片耀眼的火光里。流星不依不饶地紧随其后一路穷追猛打,丹尼尔周遭的爆炸如同暴风雨肆虐一般,一颗流星打了一个唿哨,一头栽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丹尼尔被气浪冲得一个踉跄,飞出去两三米。急忙爬起来继续狂奔,穿越早已是千疮百孔的航母甲板,就像是漫步于枪林弹雨之间。他终于来到楼梯间,过街老鼠一般窜了进去,声音再次响起,流星打在他身后的墙上,炸出零星的碎片,飞溅到他颈子后头。他箭步如飞地跑下一层层楼梯,来到最底层的舱室,头靠在墙上,长舒了一口气。
&ldo;发电机的绝缘罩体积太大,外头还下着这么大的流星雨,我看修好是不太可能了。&rdo;总工程师对着舰长苦笑了一下。
&ldo;要不用个厚透明胶带代替一下?&rdo;卡尔&iddot;霍华德舰长突发奇想道。
&ldo;这个…&rdo;总工程师咂了咂舌,脸色阴晴不定:&ldo;理论上勉强可以。&rdo;
&ldo;谁有透明胶带的?&rdo;舰长高声问在周围袖手旁观的船员。外头依旧是&ldo;轰&rdo;&ldo;轰&rdo;&ldo;轰&rdo;没完没了的巨响,舱内的船员交头接耳一阵,一起摇头。
&ldo;我有!&rdo;大家循声望去,布鲁斯&iddot;埃里克正在舱外的一门轨道炮底下趴着,他在流星雨来时没来得及躲回船舱,只好趴在大炮底下避雨。
&ldo;你把胶带扔过来!&rdo;卡尔&iddot;霍华德舰长向着他一伸手。
&ldo;隔着十米,你当我是大力神啊!&rdo;布鲁斯对着舰长苦笑了一下,他周围又有几颗流星落地开花,四溅的尘土把他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ldo;看在上帝的份上,&rdo;霍华德向着他一招手:&ldo;你快跑过来吧!&rdo;
&ldo;也只能这样了。&rdo;布鲁斯无可奈何地立起身来,鬼头鬼脑地向外张望,伸颈一瞧,不由大惊失色,脑袋触电一般缩了回去。而后,一颗陨石呼啸着在他刚才张望之处落地开花,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立起身来,他知道两颗陨石落在同一位置的概率只有亿万分之一,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那一大滩半固态熔融物,然后仰面朝天开始抱头鼠窜,在那里左躲右闪,上蹿下跳,谁知他光看天提防流星,竟一头撞在了舱壁上,登时眼冒金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ldo;布鲁斯!&rdo;舰长紧贴舱壁箭步如飞地狂奔而来,身后是一连串耀眼的火光,不堪一击的顶棚接二连三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了下来,一颗流星恶作剧般地在走廊上横插一脚,把通道挥作两段。舰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纵身飞越过去,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瞭望塔被从天而降的陨石重重一击,扭了几下秧歌,就如一颗朽木,扑棱棱轰然倒下,在走廊上散作一堆;舰长连挤带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缝隙中夺路而出,架上布鲁斯就往回走。
&ldo;我们修发电机去!&rdo;总工程师吆喝道。
无数流星如雨点一般砸了下来,大街小巷满是惊慌失措的黑影,还有不少人身上燃着熊熊烈焰,只好就地打滚灭火。李维斯和李莉挤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之中,同他们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ldo;我们究竟何去何从?&rdo;李维斯对她苦笑了一下:&ldo;呆在城里挨石头砸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呀!&rdo;
&ldo;我们要到城外的开阔地去。&rdo;李莉不假思索地回答:&ldo;至少那里安全一点。&rdo;
&ldo;外滩如何?&rdo;李维斯正说着,流星过处广告牌拦腰折断,一个倒栽葱坠落下来。他们忙不迭地向外闪躲,那牌子重重砸在地上,四仰八叉地歪倒在一边。他们身旁的汽车燃起熊熊烈焰,一道火舌扑面而来,在李维斯衣服上轻描淡写地舔了一下,可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热浪。
&ldo;恐怕不行。&rdo;李莉苦笑起来:&ldo;那里离建筑还是太近,黄浦江结的冰太滑,不方便躲避陨石,我看还是海边上比较好。&rdo;
&ldo;我们要长途跋涉30公里,路上还有可能被陨石干掉…&rdo;李维斯细细盘算着,口中念念有词,心里陡地一凉,不觉有些毛骨悚然。正在这时,流星所过之处,加油站白光一闪,只听轰的一声,一辆小汽车被爆炸的气浪高高掀起,在空中打个呼哨,转着圈横扫过来。李维斯当机立断拉着李莉一起就地卧倒,那辆车子擦着他们的脊背凌空而过,在地上一路翻滚过去,溅起一大团雪雾。再看加油站,黄橙橙的火舌飘渺纷飞,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ldo;那就找辆车子开过去呗!&rdo;李莉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目光定格在路边一辆小车上:&ldo;就它了。&rdo;
&ldo;那好吧。&rdo;李维斯大步流星来到车跟前,举起拳头就要朝窗玻璃上砸,却又灰溜溜地缩回手,东张张西望望看有什么锐利器物。可周围除了茫茫白雪之外,空无一物。
&ldo;倒霉催的!&rdo;李维斯下意识地把手杵进口袋,可就在那一刹那,一丝微笑爬上他的嘴角‐‐他欣喜若狂地掏出钥匙,举起来就朝车窗恶狠狠地捣了下去。玻璃顷刻间土崩瓦解,化为无数亮晶晶的渣子,晶莹剔透,如同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