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公主也并非迟钝的人,她现在喝了点酒,所以才被糊弄过去,等她一旦清醒,未必察觉不到问题。
邵循这样一想,自己的尴尬到头都痛了。
皇帝,是阿桐的父亲呀!
伍嬷嬷察言观色,不想再让她难堪,便善解人意的不再提这一茬,叫了两个宫女,特地吩咐她们送邵循出宫。
太后坐在罗汉床上,正让小宫女把切好的水果递过来。
她一边叉了一小块苹果,一边想着皇帝什么时候能出来,就在这时,就有通报声传来:“娘娘,陛下来了。”
太后挥手叫小宫女端了盘子走开,“叫他进来吧。”
等皇帝进来请了安坐定后,太后先不说话,而是打量了他半晌。
皇帝笑道:“母后在看什么?”
太后哼了一声:“看这铁树如何开花啊。”
皇帝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太后就看不惯他这什么话都只在心里琢磨的样子。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旁人见了这样子都以为是皇帝稳重,或是不愿意将事情说出口让旁人担忧,但是太后很清楚,他这是很傲慢的一种表现,看着温和,不多言语,其实心里指不定觉得旁人不配听他的心事,而他也不屑于跟其他人倾诉而已。
她现在倒是很好奇一件事,皇帝跟那个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幅德行?
太后问道:“你的心思一向难猜,不过总该有个章程才是,那丫头你想给个什么位分?”
皇帝抬了抬眼皮:“八字还没一撇呢,谈什么位分。”
太后往后一仰,叹道:“你呀。”
皇帝道:“母后不必挂心这个,儿子有分寸,不会招人非议的。”
太后平时再看不过皇帝的性子,到底也是个母亲,她对儿子的担忧也不比任何一个当娘的少:“哪个挂心什么非议不非议的,外头的那些个人嘴比妇人还碎,要是凡事都顾及他们说什么,那就只能缩头缩脑什么也不做才衬了他们的意了……我是担心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那丫头你喜欢,我也觉得不错,那就早些把人召进宫来,也好过见你这天天惦记,吃不到嘴里。”
她这话是纯粹站在皇帝母亲的身份上说出来的,虽然给的建议皇帝并不认可,但是其中的关切还是让他心中略略一暖。
他的声音缓和了下来:“母后,朕这里一切都好,反倒是您,年纪大了该多保养才是,前些日子这不是腰痛又犯了,太医院的人只治标不治本,听说金光寺有位大师医术高超,专治这样的陈年旧疾,改天请他进宫替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