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瑜翻身再躲,取出方才的药丸随手一抛,口中喊道:“接镖。”
凝朱信以为真,见“镖”直奔颜面,大惊而躲避。杨宗瑜则借机飞身而起,靠近凝朱,取下头钗刺向其喉间。凝朱亦非等闲,见此深明中计,长鞭一摆套住杨宗瑜腕部,用力一带,长鞭随身子一个反转,将杨宗瑜甩向一侧。杨宗瑜像断线的风筝撞向摆满烛台的桌案,烛台散落地上。凝朱挥鞭打落红烛,卷起烛签,抖手一甩,烛签刺入杨宗瑜胸前,顿时鲜血涌出,润湿原就红艳的嫁衣。
凝朱拾起地上的黄绢,走进杨宗瑜,低下身子,用黄绢擦着她淌血的嘴角说道:“太聪明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哈哈。”凝朱站起,丢下黄绢,浸血的黄绢飘落在新娘惨白的脸上。
凝朱离开不久,任嘉等人与薛枫先后赶到,帐内的一切令众人哑然。坍塌的桌案,散落的烛台,与香消玉殒的新娘,映入每个人的眼帘。新娘衣领微敞,头发凌乱,芊芊玉手紧紧抓住烛签,地上留下杀红的一个“昊“字。任嘉显然有些诧异,急忙结下斗篷,将杨宗瑜尸身遮住,对季拓陵喝道:“末将只当郡马爷是位君子,不想竟是如此龌龊之徒。郡主何等高贵,怎堪受此等羞辱。”说罢,就欲将杨宗瑜抱起。
季拓陵急忙拦住道:“小将军,这里必有误会。何况郡主即已嫁入党项,我族定将查明此事,还郡主一个清白。”
“证据确凿,何须再查?”
“小将军若然不信,可暂留于营中,待一切查明再行回京。”
“你这是何意?”一旁的薛枫听出此话之意,是要软禁他与任嘉二人,愤而怒指季拓陵道。
任嘉抬手拨开薛枫手臂道:“好,想来将军也是个爽快人,末将信得过。”说着,拉着这薛枫走入营帐。
营帐中,任嘉看着手中陌生的银镖,拧眉沉思,闷声不语,薛枫看出各种原由,凑到身前低声说道:“我在营中寻过,未见赵元昊的踪迹,却发现郡主已身死帐中,此事定有蹊跷。”
如此一番言语,更令任嘉疑虑重重。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一切,任他如何都猜不到,杨宗瑜会何出此下策。心中揣测着:“自己不是早已安排她服下那粒药,假死脱身了吗?若当真是因为不堪受辱,那么赵元昊不在营帐中又当何解?新房中刻意留下的‘昊’字,并非杨宗瑜之笔迹,是谁所书?还有那报信之人,发镖的力道足见其功力在薛枫之上,他又是谁?”任嘉轻叹一声,枕手躺了下去,繁杂的线索充斥着他的思绪,他唯有尽可能的拼凑每一个细节,却终究理不出个头绪。
“失火啦!”帐外有人大声呼叫“救火”,薛枫急忙来到帐前,撩起帐帘望去,见正是安置杨宗瑜之处,回身对任嘉道:“是郡主的营帐。”
“迟了!”任嘉面露失望道。
“表哥,是……?”
“恩。”任嘉点点头,站起身,走到薛枫身旁,拍着他的肩头道:“马匹可备好?”
“一切安排妥当,就差这一把火了。”薛枫坚定的答道,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只待任嘉的一声令下。
“动身!”任嘉语音一落,人已出帐外。
熊熊烈火映红夜晚的天空,季拓陵正指挥着将士们扑火,任嘉冲上前来,指职责道:“将军,这就是您要给末将的交代吗?任嘉领教了!”
“小将军勿怒,这……。”
“不要再解释了,季将军。你故意哄骗我和任将军在先,派人毁尸灭迹在后,还有个解释。”薛枫不待季拓陵说完,喝道。
“季将军,你们当真是辜负了圣上的厚爱,该当何罪,你们心里有数。薛副将,我们走。”任嘉说完,回身就走。
季拓陵那里敢就此放他二人离开,忙道:“小将军若是就此离开,只怕今日之事,我与王爷也不好交代吧。”
“将军是要扣留我二人?”任嘉停下脚步,反问道
“岂敢,只是请二位将军小住几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