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食物毫无味道,任洲只吃了两口就一阵泛呕,强逼着自己咽了下去,眼里全是生理性泪水。
任婕甚至都没看他,直接撂了叉子,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
任洲逃一般地跑出了家门。
太久没有在外面走动,任洲像只回归丛林的小鹿,心情久违平静起来。
等到了班里,任洲才发现自己成了单人单桌。
调位了吗?没参加月考,单人单桌也是应该的······
任洲没多想,把要用的练习册摆在桌子上。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黄咚咚找上了他。
“任洲,你跟我出来一下吧。”他声音很轻,脸色却并不好看。
任洲虽然疑惑,还是跟着他走到了走廊上。
“赵钰和我说,”黄咚咚咬了咬嘴唇,“你妈妈给教导主任送钱了是吗?”
赵钰是学生会干部,就在他们隔壁班。任洲反映了一会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下意识地辩驳道:“没有啊······”
黄咚咚摇了摇头,“看来你不知道。反正——林韶的竞赛名额被拿掉了。”
林韶起初还拦着赵钰不让告诉他,差点把黄咚咚气死,后来事情被赵钰一个朋友捅出来他才知道。黄咚咚流着眼泪使劲锤他,锤完了哭得更厉害。多重要的机会啊!他都替林韶心疼。
林韶无奈地把他手攥住,紧紧揽在怀里,说:“我这不是想陪着你高考么。那种东西,有没有我都能考上。”
黄咚咚听了又气又感动,狠狠把头怼进林韶怀里。
“现在整个年级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你现在······”
任洲已经听不清了。他背上腾起涔涔寒意,他又想起任婕在那段时间不停说出的“林韶”、段叔取回来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一套精致茶壶、老师给他报名表时那种虚假的笑容······
他被织在任婕的网里,傻了多久?
任洲的瞳孔震动着,微微摇了摇头,跌跌撞撞地转身就跑。
黄咚咚在他身后大声叫了他名字几次,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回荡着,却仿佛隔却山海,根本传不到任洲的耳朵里去。
任洲甚至都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一只过街老鼠,背着任婕赐给他的屈辱,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