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远呆滞在椅子上,震惊的瞳孔映出我渐渐逼近的身影。
他甚至忘记了挣扎。
我将照片甩在他脸上,笑意逐渐猖狂:“你忘得真潇洒啊,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每天都饱受这些痛苦回忆的折磨,每过一天,恨意就滋生一点。”
“而现在你居然好意思反问我,反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掐住他的下巴:“当然是从她认识你开始,从她心善帮你开始,从她自以为是救你开始!”
“我每天都在问自己,我到底哪一步做错了?”
“我以为你死了,想着如果若不是因为帮我完成计划,你可能就不会发生车祸,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在我。”
“所以我吸收了她所有的痛,封存了关于你们的所有记忆,我把自己囚禁起来,每日自我折磨。”
“结果呢?结果呢?”
我笑声夹杂着几十年来的浓烈愤怒。
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戏剧结局?我当然无法接受,这实在太荒谬了。
“……你说的这些……我并不记得!”
张宁远鼻青脸肿地被迫仰起头:“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的确出过车祸,但……但我不是被收养的,更从没在你说的那个小镇上生活过!”
“我从小就跟父母生活在城里,更没改过名字!……”
“你、你冷静一下,你真的认错人了!”
张宁远颤抖着声音,试图让我,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我认错了人?”
我掐下巴的手指缓缓滑落到颈部,手劲逐渐收紧,“那你身边的人,为什么又这么巧合地叫佐楠?”
“佐……佐楠……”
张宁远因为缺氧,脸憋得发红,声音也断断续续:“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隶属一个单位……”
我愣了一下。
“因为你在医院指着空气大骂,接着又推了好几个人,没拿药拔腿就跑,医院上报给我们……”张宁远终于说出实情。
“……像你这种情况,我们一向都是警医联合回访……”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这是……你这是袭警知不知道!……”
我握着手里的刀。
全程,我就只听清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袭警?
他说我在袭警。
我松开手,歪头看着眼前这张如此脸熟的脸。
他分明就是张小彬长大后的模样。
“……所以你当了警察?你成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