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图平静道:“他追我我答应了,他搞大女人肚子我又甩了他,就这么简单。就是普通谈恋爱,还想多复杂?”周念森阴着脸道:“我还以为……”他却说不下去。柏图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什么?我演戏给你看?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跟罗敬在一起,你现在这模样装给谁看?”周念森吐了口长气,道:“得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你是有多喜欢那姓罗的?就算喜欢的不得了,也记得别在公共场所动手,我捧你到今天那些心血不想都白搭进去。”柏图道:“知道,我有分寸。”周念森刻薄道:“有分寸?阿猫阿狗都看得上,好意思说自己有分寸。”柏图一脸不耐烦,站起身道:“我想休息了,你滚吧。”他转身朝着卧室方向走了两步,身后周念森忽然道:“姓罗的为什么会劈腿?”这个问题其实很奇怪,尤其放在这个语境里,几乎可以说有些不符合逻辑。柏图却像被蛰到了一样,猛地回过头来,冷笑道:“这有什么好问?你不是一清二楚吗?当年你为什么出轨,他就为什么劈腿。”相反,周念森却很快平静了下来,晦涩道:“你还是……那样吗?要不要找个医生再看看?”柏图把脸偏到一边去,略有嘲讽的说道:“我可从十七就红了,没脸去看这种毛病。”“胡说,”周念森的语气竟然有了几分诡异的讨好,“那几年还能去看,怎么现在不行?”柏图斜眼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眼神里充满了蔑视,冷冷道:“那几年?跟你分手以后,我学会的周念森的妈妈江书兰退休已经有好几年,一个人住在单位分给的独栋小院儿里,周念森说了好多次要接她去和自己一起住,她不愿意去,嘴上说是住不惯新式房子,其实是不想去给儿子添麻烦。老太太是个好人,通情达理,心眼儿也实在。周念森和柏图没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柏图的妈妈粉,这词儿还是她从网上看来的,就是把柏图当儿子一样喜欢的粉丝。那会儿柏图也才十八九岁,一边上学一边拍戏,江书兰头一回亲眼看见柏图就抱着直心疼说他太瘦了,镜头里看着明明比这要胖的呀,然后数落了一通当经纪人的周念森不知道心疼人。后来没几年,周爸爸突发脑淤血去世了,周念森守灵的时候柏图来陪着他,也就那次,江书兰敏感的看出来这俩年轻人不对劲。果然没多久,周念森就主动跟她招了,江书兰当然不愿意儿子跟男人搞到一起去,绝食、装病、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都闹过,还是怎么看柏图也讨厌不起来,又看了书查了资料,知道这不是病,可也改不了,也只能抹着眼泪认了命。儿子能和柏图好,也总好过去找别的不知根底的人。再后来,周念森和公司新签的小模特被柏图堵在宾馆房间里,俩人彻底闹崩了。江书兰到现在都气儿子不争气,之后他这四五年一直都没个定性,说起来也是,哪儿还能再遇到像柏图那样的对象?今天早上,柏图打了电话来说上午会来看她,可把老太太高兴坏了,心里又不住的犯嘀咕,前两天周念森刚和她说柏图最近会来,这果然就来了,难不成俩人又和好了?她打了周念森的手机没人接,又打到他办公室,秘书说他在开会。江书兰挂了电话左想右想,先去菜市场东挑西选买了蔬菜、鸡和鲜鱼,沉甸甸的提溜在手里,几乎一路小跑着回来,生怕柏图来得太早见家里没人再给错过去。一直等到十点半,柏图来了。一进门,客套了两句,俩人又尴尬的冷场了。“你爸妈还在国外工作?”她想了半天总算找出一句能问的,“不准备回来吗?”柏图也很拘谨,道:“嗯,正在办移民。”江书兰一惊,问道:“那你?也打算出去?”柏图摇头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经纪约还没到头儿呢。”老太太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听儿子说过,刚签柏图的时候只签了三年,后来他俩好上了,又续了八年,这要是经纪约一到,周念森恐怕更没机会了。她打心眼儿里喜欢柏图,觉得这孩子懂事、有礼貌、长得好看、还不虚荣,这在周念森那个圈子里十分少见。可越是喜欢,就越觉得当初周念森错的离谱,反而更觉得不好意思。她有点着急,嗫嚅着问:“小柏啊,你别怪阿姨多事儿,你现在……还单着吗?”柏图总算把视线从茶几上那盆杜鹃花上挪开,看着江书兰,淡淡道:“阿姨,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把话说清楚。”江书兰有些期待:“你说,阿姨听着。”“我知道您对我好,我也很感谢您,我爸妈不在身边那几年,您很照顾我,”柏图语调很轻,也有点动情,“我到现在还是觉得您做的清蒸石斑鱼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