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奥罗拉打开手的同时,一片带着淡淡魔药味和迷迭香气的漆黑布料兜头盖过来,遮住她的整个脸孔,隔绝掉所有的迷幻粉尘。那是斯内普的披风。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抓,却被对方毫不客气地用光滑冷硬的魔杖挑开,&ldo;这不是你的手帕,菲尔德。别用你沾满那些粉末的手去擦。&rdo;
说完,斯内普朝空气里丢了几个奥罗拉听不懂的咒语,把那些残余的粉尘都清理了个干净,连带着干净的还有奥罗拉的手心。
薄薄的一层黑暗退散开,奥罗拉看了看手心,仰头看着刚好低头瞥了自己一眼后转身去血皮藤枝蔓的斯内普,礼貌地道谢:&ldo;谢谢您,教授。&rdo;
对方看也不看她,简短地抛出四个单词:&ldo;你的禁闭结束了。&rdo;
奥罗拉摸了摸鼻尖,想起这次为什么被禁闭的原因,有点心虚,眼神四下里乱飘。
快走到禁林边缘的时候,夜骐幼崽咖啡豆顺着奥罗拉的味道找到了她,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她的脸。斯内普听到奥罗拉给这只已经比去年长大一圈的夜骐取的名字,微嘲地动了动嘴角,决定对小姑娘实在乏善可陈的取名能力不做评价。
不过不管他怎么挑剔,奥罗拉在应付神奇动物这一点上,确实让他没话说。
刚出禁林,一束火星就带着长长的拖尾划破夜色绽开在漆黑天幕上。幽绿色的南瓜锯齿状笑脸逐渐放大又消失。霍格沃茨的万圣节狂欢活动还在继续。
走进城堡以后,一排画着夸张妆容自带魔法流星效果的妖精们呼啦啦地从眼前跑过。孩子们的嬉笑玩闹声,和偶尔传来的各位教授们的提醒声此起彼伏。奥罗拉战略性地靠近斯内普,却又很恰当地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一路相安无事。和她想得一样,有斯内普教授在旁边,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来捉弄她,因为他就是那个最可怕的存在。
斯内普很快察觉到小姑娘把自己当驱鬼符这件事,乌黑冰凉的眼珠转到眼尾朝下看着她,神色依旧空白,毫无表情。走到地下室的时候,他的脚步稍微拖凝了一下,选择了离赫奇帕奇较近的那一头。
奥罗拉有点愣,但是对她来说这样更好,于是她很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飞快瞟了一眼身后通往地窖的那条路,若无其事地跟上黑衣男子的步伐。
迎面是一个拐角岔道口,转进去直走再右转,上个楼梯就能到宿舍。斯内普停下来,没什么起伏的音调听起来透着股瘆人的悦耳,不太明亮的光源模糊了他眼睛的聚焦点:&ldo;我想你现在应该不需要挡箭牌了?&rdo;
被拆穿了。
奥罗拉摸摸鼻尖,诚恳道谢:&ldo;那些魔法泡沫弄到身上连清洁咒都洗不掉。谢谢您送我到这里,万圣节快乐。&rdo;
说完,小姑娘轻快地跑进走廊里,从雨帽里陡然散开的长发在烛光下亮得惊人。
斯内普转身走回地窖。
……
意料之中,寝室里空无一人,大家都还在外面过万圣节。
奥罗拉将茶卷放到桌上,小家伙很快和黑猫布莱特厮杀在一起,却又在奥罗拉将萨拉查的日记拿出来摊开的时候,情敌秒变情人那样紧紧抱着对方,退避三舍,抖得宛如帕金森病发作。
所以牛逼的人物永远牛逼,就算他只剩下一本日记了,依旧牛逼。
&ldo;万圣节快乐,斯莱特林先生。&rdo;奥罗拉写。
萨拉查慢慢地在纸页上滑动,张嘴把句子整个儿吞下去,半敛着灿金色的蛇眼看着她,尾巴尖上盛开一朵烟花,坠落成句子:&ldo;禁闭结束了?&rdo;
&ldo;对啊,刚从禁林回来。我想请教您一个关于魔药学的问题。&rdo;
&ldo;听我的,魔药学你还是下辈子吧。&rdo;
&ldo;……我是说……您知道血皮藤是干什么用的吗?&rdo;
萨拉查半扬起头,&ldo;你那位教授在找这种东西?&rdo;
&ldo;对啊。&rdo;
蛇祖慢悠悠地用尾巴尖挠了挠削尖的三角形下巴,大片花纹般的字体蔓延出来,&ldo;那是一种药性很强的解毒剂原料,但是它本身也带有同样强烈的毒性,一般不作为魔药原料考虑。
会用这种植物制药的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已经没救了,只能用这种极端的药物来治疗和最后赌一把。毕竟,血皮藤能救回来的都是一般被判了等死令的人。要么……&rdo;
萨拉查突然牵开一个冷笑,细长的紫色信子探出来晃了晃,骨白的獠牙一闪而过:&ldo;要么他就是跟那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rdo;
奥罗拉有点哆嗦,&ldo;下毒?&rdo;
萨拉查很干脆地拍碎那个虚浮扭曲的单词,用那双蛇类的眼睛翻白眼的时候,呈现出一种惊悚的效果,&ldo;我都说了它是解毒剂的原料,就是药性阴毒了些。意思就是,能治病,但是喝下去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很刺激。&rdo;
&ldo;刺激……&rdo;光是这个字眼看着就已经让人觉得很刺激了。
&ldo;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去扯一把来舔舔看。&rdo;蛇祖脸上挂着毛骨悚然的微笑。
&ldo;……不了,您描绘得已经够栩栩如生了,我基本上能感同身受。&rdo;
就是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是打算把这个药用在谁身上?怎么想那个人都会很凄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