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单手捧着个大大的雕红漆盒子,半弯着腰进来。
给惜宁行了礼,又双手托着,把木盒捧给红姑,笑着说:
“这是那苏氏给夫人的谢礼,奴才把人送出了城,一刻不敢耽误,就给夫人回话来。”
惜宁让红姑打开盒子,上面是一沓子银票,粗粗看去,得有上万两。
她伸手翻了翻,底下却是好些翡翠首饰,触目便是一对满圈冰绿的镯子,触目微凉。
惜宁目测,这对镯子放到后世,拍卖会上得拍出八位数来。
其他还有各色无事牌,戒指耳坠,件件都是精品。
惜宁眼皮跳了跳,如此看来,杨玉婷再嫁的人家业不小。
这一盒子翡翠玉石,怕是皇宫里也没有的好东西,她就随手给了刘喜,送给自己。
“那苏氏说了,大恩不言谢,这些都是她夫君在川滇收集的,送给夫人把玩罢了,请夫人笑纳。”
刘喜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说道。
他大概没打开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不然怎么也得小心翼翼些,不敢那样单手举着就进来了。
惜宁嗯一声,问道:
“想来事情办的很利索,那苏氏定是极高兴了?”
刘喜哈了哈腰回道:
“照着夫人和爷的吩咐,奴才去查了查,这杨家女眷和幼童共有十来位,照夫人意思,咱们既然伸手帮,那就不留后患,奴才安排人,全给买下来了。”
惜宁眉毛挑了挑,女眷幼童十几个?
这杨玉婷拖家带口地回滇南,动静可也不小。
好在她嫁的人腰杆子硬,不然这一大家子,少不了拖累。
刘喜却上前一步,低声道:
“夫人,奴才看这苏氏,倒是个心狠的。“
“哦?怎么说?“
“原本奴才想着,卖了她好大一个人情,哪想到这位根本不领情,说她只认自己母亲和幼妹,其他的,连见都不想见……”
这杨有光两个年长的儿子都娶了媳妇,各生了一个女儿。
自己又有几个妾室,庶子里有两个年纪小的,不到八岁,跟着姨娘被发卖为奴。
按说这杨家成年男丁都砍了头,两个庶子该好好照顾着养大,承继杨家血脉才是。
杨玉婷竟是一个都不见,只托刘喜给了些银两,还了身契,让姨娘们带了各自生的子女,自谋生路去。
刘喜有些不理解,自言自语地道:
“照理说,这妾室生的儿子,日后是杨家传宗接代的根本,那苏氏竟不闻不问,让几个幼弟流落在外,也是够狠心的。”
惜宁却微微点头,这才叫恩怨分明呢!
几个姨娘,和她们生的,怕是以前没少与她母亲内宅争斗。
如今杨玉婷能把人赎出来,还额外给了银两傍身,算仁至义尽了!
当初杨有光为了巴结八爷党,先是怂恿杨玉婷接近八爷。
后来见八爷不行了,转身又将她送进十四爷府里做妾室。
这等把女儿当作升官求巨爵工具人的父亲,算什么父亲?
杨玉婷没醒悟也就罢了!
既然醒悟了,假死遁逃,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还管什么杨家血脉!
杨家有没有男丁承继血脉,关她屁事!
刘喜看了看惜宁脸色,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陪笑道:
“是奴才僭越了,这杨家苏氏的事情,自然有主子们安排,哪里是奴才们可以多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