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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ldo;而且无药可救。妈的，我小时候北京不是这个样子的……&rdo;我不敢回望他，就像不敢去照镜子，&ldo;人心都坏掉了。&rdo;

&ldo;人有可能更好一些么?&rdo;他一直盯着我，&ldo;我不记得了。&rdo;

停好车，我顺着林荫道朝林园五号楼走去，正好路过那晚我们遇袭的地方，想起彬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一瞬间，真是百感交集。

王睿在分局供职的身份迟早会成为焦点，白局的位子已岌岌可危。两名连环杀手，完全不同的行为模式;白领、妓女、医生、姜澜、王睿，凶手愈发地靠近，我们却束手无策……最后的最后，我还是不得不来向他寻求答案。

仿佛知道我会来，彬就站在阳台上，朝我轻轻抬了下手里的咖啡杯。尽管经历了猜疑、袭击、监视、跟踪，乃至亲友分离，他依旧能平静地站在阳光下，坦然面对这个世界。

仰望他那份从容，我终于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是楼上与楼下的关系‐‐马不停蹄地追逐了许多年后，等待我的，依旧是这个场景。

对我而言，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场景。

&ldo;晨晨怎么样了?&rdo;彬把一个背包放在沙发上，&ldo;我明早要去沈阳参加一个执行异议的听证，周三就回来。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能见到她。&rdo;

我把咖啡杯放到阳台护栏上：&ldo;放心，我保证分局上上下下没人会为难她。&rdo;

彬苦笑：&ldo;等你升到局级干部再打包票吧……找我有事?&rdo;

我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向他详尽叙述了目前所有已知的情况。彬听得很专注，没有插话打断过。末尾，我给出的结论是：理论上，这两名连环杀手，不应存在合作的可能。

&ldo;那就是模仿犯。&rdo;彬扫了眼楼下一辆白色的民用牌照面包车‐‐我知道，那里面是袁适的人。

&ldo;我到现在都认为确实存在两名连环杀手：崇尚性暴力犯罪的变态与一个模仿技巧高明的职业杀手。&rdo;背靠在阳台围栏上，我把头向后仰了将近九十度，&ldo;问题在于，有谁能模仿那个性掠夺者，而且，还模仿得惟妙惟肖?&rdo;

&ldo;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人选了。&rdo;

&ldo;唔……可以说是有吧。&rdo;

&ldo;我又荣幸入选了么?&rdo;

&ldo;可惜，没进决赛。&rdo;我转过身，&ldo;第一，这个人必须超级能打;第二，他应该了解所有的案件细节‐‐就是那个性掠夺者的作案细节;第三，他具备相当全面的反侦查能力;第四，他很可能非常清楚公安系统的运作机制;第五，他也许有海外背景;第六，他知道你是什么人……&rdo;

&ldo;我是什么人?&rdo;

&ldo;他不但知道你住在哪儿，而且还知道你对他存在潜在威胁。&rdo;

彬把杯子举到嘴边：&ldo;同时符合这么多苛刻条件的人可没几个。&rdo;

&ldo;确切地说，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三个人符合。&rdo;

&ldo;哪三个?&rdo;

我拍拍他：&ldo;这里就站着俩嘛。&rdo;

彬笑了出来：&ldo;你是连捧我带自吹，我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本事。你怀疑他?&rdo;

&ldo;老实说，我越想越觉得是他。&rdo;

&ldo;你条件定位得太模糊了，怀疑是需要依据的。&rdo;

&ldo;我是散打的底子，抬腿一般不会过膝。说起来，我还一直想问你学的哪家功夫啊?&rdo;我凑近压低声音，&ldo;能把大腿骨踢断，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听说跆拳道似乎很擅踢腿呢。&rdo;

&ldo;那晚你我都没看清袭击者的模样。要说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rdo;彬点了两根烟，递给我一根，&ldo;不会真是这么老旧的桥段吧。&rdo;

&ldo;一半是白痴，一半是魔鬼还差不多。我从不觉得他有多大本事……可要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想的话，没准丫平时二了吧唧的德行是装出来的呢。&rdo;

彬犹豫了片刻，没说话。

我索性懒洋洋地趴在护栏上，享受着夏末最好的时光：傍晚和煦的阳光，温婉的风，还有树叶海浪般的碰撞声……真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

毕竟我提出的指控过于大胆，彬个性谨慎，一定是在分析权衡。他也许正在考量我&ldo;一半是白痴，一半是魔鬼&rdo;的评价是否代表了某种会影响判断的主观成见，抑或是所谓&ldo;另外一个角度&rdo;的切入点能不能站得住脚。

我的&ldo;另一个角度&rdo;牌天平左边放着左手制造的刀口、异物插入、&ldo;蜘蛛&rdo;、潜入监控室、撬门而入、第四节脊椎……右边则放着衣着光鲜的袁大博士。

另一个角度?

当石瞻昂然步入包围圈，郝建波悲痛地掩埋发妻，&ldo;庞欣&rdo;打开院门向我微笑，&ldo;蜘蛛&rdo;的寒光映射在姜澜的面颊……我相信如果有机会将一切重来，他们依旧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因为他是他，她是她，人的性格，左右着未来的方向。

不经意间，他们选择的，竟是无可更改的命运。

&ldo;人对命运的选择，源自根深蒂固的性格。&rdo;

同样，在那个轻描淡写的时刻，我推开了属于自己的命运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