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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彬蹲在尸坑旁，接过现场拍摄的尸骨照片：&ldo;杀人动机是什么?&rdo;

&ldo;首饰都在，不是抢劫杀人，可以排除郝为谋遗产或保险金杀妻;那就是仇杀，或是性侵害引发的谋杀。&rdo;

&ldo;赵队，尸骨可做不了性侵害检查。&rdo;

&ldo;你别插嘴!彬，你觉得像仇杀还是强奸杀人?&rdo;我跟在他后面，&ldo;没听说王纤萍有什么仇家。&rdo;

&ldo;从现有证据看，都不像。&rdo;彬拿着照片，手腕上飘来淡淡的香味，&ldo;尸骨上只能找到那么一处伤?&rdo;

&ldo;对，要是拿把刀把动脉拉开，伤口不深的话，光看骨头辨识不出来。&rdo;

&ldo;这儿可能不是第一现场。九九年的时候没板井路吧?&rdo;

&ldo;没有。&rdo;

&ldo;从遗物上能取到指纹之类的痕迹么?&rdo;

&ldo;不可能。&rdo;

&ldo;有目击记录么?&rdo;

&ldo;也没有。&rdo;

&ldo;那就简单了。你现在可以答复白叔‐‐&rdo;彬起身后的结论给了我当头一棒，&ldo;这是个死案。姜警官，我不需要通讯频段了，麻烦你断开，谢谢。&rdo;

我还在发呆，彬已经离开了。

一回过味儿来，我慌忙朝他的suv跑去，拉开车门蹿进去，二话不说先把车钥匙给拔了。

这种粗鲁的举动令彬十分不悦：&ldo;你干吗?&rdo;

&ldo;搞什么!晃悠两圈甩句话就走……哥们儿，你耍我呐!&rdo;我是真有点儿急了。

他倒是不紧不慢：&ldo;什么证据都没有，抓到人也定不了罪，这案子查下去没意义。&rdo;

&ldo;那是后话。我现在要破这案子，现在就要!我答应过那孩子会抓到凶手，你不能害我言而无信!&rdo;

&ldo;我&lso;害&rso;你?&rdo;彬用略带责备的口吻反问道。

我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沉着脸生闷气。

&ldo;馨诚，这案子已经很清楚了。你我都能看出来……&rdo;他推开车门，河边湿冷的空气飘了进来，&ldo;很少会有性掠夺者在那么个大风天里作案，环境恶劣不说，也不符合诱发性犯罪的激素水平‐‐当然，没准儿会有意外。丈夫和孩子基本上可以排除。她哥哥?你们应该正在查，但只为了套四十万的房子就去谋杀自己亲妹妹，风险成本和犯罪收益不成比例。郝建波之所以会一直接妻子下班，除了感情因素，恐怕还有安全的考虑。你们要找的，很可能是和长信大厦奸杀案类似的一个罪犯。&rdo;

一个长期尾随被害人的潜行者，刺客人格型暴力犯罪人。

&ldo;小时候我一直住人民大学，离这里不远。这一带乱是出了名的，工厂、建筑工地、老城乡结合部居民……你想我做剖绘么?那好：罪犯是男性‐‐这几乎是明摆着的;年龄范围不好确定，二十到五十岁都有可能;单身或离异;在这附近工作或居住，我更倾向于不是本地居民，否则周所长不会一点儿都没觉察。被害人不属于高危人群，案发时天应当黑了，但毕竟不是半夜。罪犯为什么会猝然袭击被害人，很蹊跷，或者说，有很多种可能性……被害人与她丈夫平日回家的路线会经过哪儿?某个工厂?某处工地?有谁会经常见到他们夫妇?也许有帮助，但排查范围会很夸张。这类职业人群流动性很强，时隔这么多年，还在不在北京供你排查都难说。没有现场，没有凶器，没有血迹，没有指纹，没有dna……除了王纤萍的遗骸，你一无所有。&rdo;

我无奈地望着彬，多少期待他能有神来之笔。

&ldo;我可以不负责任地告诉你：罪犯体态矮小或瘦弱‐‐但没有依据;可能是抑郁症患者‐‐对排查没有帮助;性格懦弱且狭隘‐‐这纯粹是靠猜……你想要的是这些?随便找个看过两本犯罪剖绘课外读物的孩子，说得都比我精彩。&rdo;末了，他伸出手，&ldo;钥匙。&rdo;

我不情愿地交出钥匙：&ldo;那你让杨延鹏去查什么?&rdo;

&ldo;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方向，他会直接联系你。&rdo;彬指了下门外，示意让我下车，&ldo;哦，对了。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好消息是‐‐其实你自己也明白：罪犯既没有留下犯罪标记，尸骨的伤口创面又显示被害人的死也许并不在罪犯的计划之内‐‐所以罪犯很可能不具备持续的社会危害性。&rdo;

老何之前曾向我解释过：枕骨的创面是撞击形成的，可以排除敲、砸、拍等主动打击方式，推测罪犯可能并未携带凶器或预谋杀人。

但我相信，王纤萍的死，绝非意外。

我在昆玉河边站了半宿，只可惜天太黑、灯太暗、行人太过稀少，白白浪费了那孤寂落寞的深沉背影。等天亮观众多起来那会儿，我已经淌着口水在车里睡死了。

西部地区队找到王千祥，查明此人经营古董家具十数载，早已身家千万，且妹妹失踪时人根本不在北京。得知妹妹的死讯，王千祥只不耐烦地说了句：&ldo;法院不早就宣布过了么?&rdo;

从郝家得到了郝建波住处的联系电话，反复拨打，无人接听。经了解，郝建波在新西兰从事家电推销，经常不在家，但每个月都会为郝萌寄来学费和生活费。另外，老两口反复追问，何时可以成殓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