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疏连忙带着明昭低声道节哀顺变,却见曲任只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面上更是显而易见的喜气洋洋,不禁心下愕然,又听徐辙追问道:“令嫒头七,与村内空无一人有何干系?据我们了解,桃花水并无类似习俗。”
“这也跟小女有关,等到诸位仙师见了小女,我再详述其中缘由。”
曲任脸上依旧是毫不掩饰的笑意,看得虞疏不禁有几分毛骨悚然。
见了小女,这是什么意思?曲任的女儿不是昨天刚过头七?都这么些天了,不下葬或许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传统……但是去见见,又是什么意思?
待到他们跟着曲任走入村中,虞疏心中的疑惑变得更大了。
眼前的桃花水村,与时楚口中所说的无一家不可沽酒盛况简直没有一丝相同:村内户户紧闭院门房门,有的沽酒旗落垂头丧气地倚在杆上,有的甚至门口高悬着白绫。四下里,更是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一副鬼气森森的模样,更显得曲任脸上笑容荒唐可怖。
虞疏忍不住在心里念叨着:见鬼了,这村长究竟是真豁达,还是干脆就是个鬼?他们几个丹修手无缚鸡之力的,早知道就去掌门师叔那里借几个人了!不对,明昭好像原来是个剑修……等等!他的剑呢!剑修怎么不带剑!
虞疏望望明昭空荡荡的腰间,思来想去,念起这人…这魔,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弟,于是学着前几日里许音秋的模样,给明昭塞去了一个小药瓶。
明昭是见识过虞疏那把丹药当糖豆吃的壮举的,但他又拿捏不准她塞给自己这药到底是何用意,刚想开口询问,就听曲任笑着说:“这就是我那昨天刚过了头七的女儿!来,小桃,见过各位仙师!”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玫红色华服,面色却苍白如纸的少女远远地向他们屈身行礼,再款款走来,正是曲任所说的小桃。
虞疏心下不解,脑海内霎时间出现了许多在现代看过的诡异习俗,没由来的怒从心头起,脱口便问:“小桃还活着,怎么说过头七?!”
没想到曲任笑意更甚,他分明是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笑着笑着,竟是显出了几分忸怩之态。曲任搓了搓手,朝徐辙看,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洋洋得意:“从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是被云锦山派庇佑,就是靠桃花溪水养家,如今总算是靠自己有了点本事,仙师,您请看呐!小桃现在,可不是活人!”
三人心下皆惊,齐齐朝小桃望去。只见那少女小桃虽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唇上却是半点血色也无,更无呼吸迹象。
徐辙再仔细看,那华服形制特别,长衣长袖将少女的手臂遮得严严实实,原来是件寿衣。
确实如曲任所说,小桃现在不是活人。她能走能动,身上却没有一丝鬼气,行动迟缓,不知是被层层叠叠的寿衣累得,还是本身便已肢体僵硬。思及此,徐辙冷语质问道:“这是驭尸之术?”
“驭、驭尸?”曲任闻言,竟是吓了一跳,脚下后退两步,连连摆手,“不,不!就算是,咱们普通老百姓也不敢啊!小桃这是自己变成这样的,她是自己能说话的!来,小桃,快应仙师一声!”
小桃低低唤了声仙师,嗓音婉转,竟是十分动听,一点也不像是这副看着行将就木的身体能发出来的,倒与那双黑玉般的灵动眼睛十分相配。
徐辙见她目中光彩犹在,口中尚能发声,虽不知具体情状,但总归不是尸身遭人利用,便放松了语气,请曲任道明原因。
曲任松了口气,先前自他脸上背井离乡的夸张笑容此刻终于魂归故里,但许是还有些惊魂未定,于是他抬手,上下抚了抚自己胸口,长长吐出一声叹息。如此诸多仪式走完,曲任才缓缓开口:“小桃啊,自小身子骨就弱,不管是村里的大夫,还是山上修…修医道的仙师们,都说她顶多活到十六岁,哎,当初可愁煞老汉我啊!”
没说几句,竟然真有几滴泪落了下来,面上那对女儿的心疼忧愁不似作假,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