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索菲亚小姑娘牵着迪翁的手走了进来。
“早上好,今天又要麻烦您了。真是不好意思,您休息日还来打扰。”
“哪里,休息日我正好欢迎呢。”
我抱起索菲亚,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索菲亚“咯咯”地笑着,我把脸凑近她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幼儿特有的香气。啊,真是甘露。
“休息日嘛,正好可以多陪陪索菲亚,别客气。”
我们两人目送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迪翁去工作。
其实真的不用客气,我反正也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我只要健康地活着就好。就在不久前,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再活几天。那时我虚弱得连起床都做不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像在做梦一样。今天早上,我又做了那个梦。
每次做那个梦,我都会惊醒,全身冒冷汗。慌忙摸摸自己的身体(啊,太好了,很健康),松了一口气。但即使松了口气,我的心脏还是像刚跑完长跑一样,狂跳不止。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我的身体还记得那命悬一线的时刻。
留下重要的人独自离去的悲伤和痛苦,挚爱的家人突然消失的恐惧和绝望。我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情了。孤独或许还能忍受。
当我下定决心的时候,最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亨利的脸。
我清楚自己的心意,也能感受到亨利的心意。明知亨利的好意,却还想一直和他做朋友,这未免太任性了。
我恍恍惚惚地想着,索菲亚静静地看着我。
“索菲亚,你喜欢布丁面包吗?”
“布丁?我不知道。”
“那我做好了,你一起吃好吗?”
“好!”
做布丁液,一个鸡蛋配半杯牛奶,一大勺糖。
我按照奶奶教的比例,做了三个鸡蛋分量的布丁液,然后把剩下的干面包浸在里面。
奶奶除了菜谱,还会把报纸、电视、杂志上看到的食谱抄在大学笔记本上。那样的笔记本有几十本。我也受过她不少照顾。
面包充分吸收了布丁液。为了水浴加热,在装了水的烤盘里放上深盘,放进烤箱。三十分钟左右后,看起来就差不多了。撒上用牛奶稍微泡软的葡萄干,完成。
“好香啊!”
“稍微凉一点再吃吧。”
“好!”
正想和索菲亚玩娃娃,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那高高的身影是亨利。
“早上好,亨利。谢谢你昨天带客人来。快请进,布丁面包刚好做好了。”
“突然来访,原来是客人啊。抱歉,我快点把事情办完。”
亨利的气氛有些僵硬。
“索菲亚,你是想一个人先吃,还是等一会儿大家一起吃?”
“要和大家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