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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多年前，他一直盘算着自己应该把人生的目标设定在哪里。他一直认为这些所谓梦想对他很重要。

可他为什么越来越提不起神。

他能感觉到他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大洞。他能从洞口看到里面脆弱不堪的自己，那样的自己无力支撑起他设想的人生。

他需要一个支柱。

他没法绕过这一关，让自己强大。

他想抓住一个人，把他塞进自己的&lso;洞&rso;里，成为那根填充内心空虚的支柱。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不能抓住任何人。

他只应孤身上路，追寻最后的答案。

60

邓忆在傍晚时还是来了。

钟弦打完最后一个吊瓶时，邓忆也办完了出院手续。

钟弦换上了邓忆带来的衣服‐‐黑色t恤和牛仔裤。

&ldo;不送我回去吗？&rdo;钟弦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邓忆。住院期间，邓忆已将钟弦的车子从那个冷清的路边开到了医院的停车场。

&ldo;帮帮忙。我不想开车。&rdo;钟弦轻声说。其实是他觉得自己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住院三天，他的头痛减轻，但体力却没有恢复。他没有对医生讲，因为他不想继续住院。

邓忆盯着车钥匙，没有立即接。&ldo;你的朋友呢？不来吗？&rdo;

&ldo;有你不就行了？&rdo;钟弦说。他想提起神再说点缓解气氛的话。

邓忆瞥了他一眼，那是不冷不热的一眼，接过车钥匙。

&ldo;早上的人，是我的老板。&rdo;钟弦在回程的路上，想尽力不着痕迹地解释一下。

&ldo;我给你造成麻烦了？&rdo;邓忆说。

&ldo;怎么会？&rdo;钟弦笑了笑，他发现他其实解释不了。

&ldo;那就好。你已经很及时地推开我。你那么聪明当然可以很好地解释过去。&rdo;邓忆平淡地说。没有任何语气。&ldo;或者，开一个玩笑，博大家一乐。&rdo;

&ldo;你在生气吗？&rdo;

&ldo;生气？你怎么总认为我在生气。&rdo;邓忆望着路面说。

&ldo;你下午五点才来医院，似乎都不想再来了。&rdo;

&ldo;我很忙的。要工作。&rdo;

&ldo;还以为你早上不会走……&rdo;

邓忆的语气依旧平淡，缓慢。&ldo;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奇怪？让我请假……再说，别人来看你，你不会无聊了，我还有必要留下给你解闷吗？&rdo;

钟弦竟无言以对。

很快就到了钟弦的公寓楼下。邓忆在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找个位置停了车。

&ldo;对不起。&rdo;钟弦说。

&ldo;为什么无原无故地道歉？&rdo;邓忆先下了车。拎起后车座上装药的袋子。

钟弦打开自己一侧的车门，下了车，和邓忆一前一后走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那儿，邓忆却在这时转回身将车钥匙和袋子递给钟弦。

&ldo;你干嘛？&rdo;钟弦并不接。

&ldo;我还有事。&rdo;邓忆说。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将钥匙和袋子塞进钟弦手中。&ldo;你自己能照顾自己，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