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眼皮都没抬。
“敷衍的男人,哼,刚刚可装得那么恩爱。”
看他有醉意,棠鸢打算找他清醒的时候再谈。
“我在想啊……”
“想什么?”
没有音乐,车子在路中间缓驰,是拥有无尽时间去谈心的好机会。
她听到他把手机随手塞到车门储物格。
余光里,费闻昭撇头看窗外,防窥玻璃下夜色漆黑,映出他平静无波的眼睛。
接着嗓音散淡,柔柔开口——
“想你……能一直像今天一样,依赖我,关注我……”
他的“我”字拖长,收尾的哑音断断续续。
棠鸢被他吐露的心意,间断又沉沉懒散的语气,扰得心空。没有去回应不自然,把分毫的心动和羞赧,化作专心开车。
费闻昭短暂呼吸,吐息,喉结滚了滚,最后还是打破沉默。
“还有。”
“爱我。”
希望你爱我。
他没有信心,但他有心愿。借着酒意最好坦诚。
他说的是,希望你在看过我有错,落魄,失态后,还能爱我。
这些日子过的缥缈,他独自扛着工作上的那份野心,回家后又诚惶诚恐地去爱一个人。
希望她开心。又怕自己做得不好让她失望。
足够亲密后,她开始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而自己没能继续保持以前的光风霁月。
还是让她发现,自己也不怎么样。
-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路边,费闻昭在沉默里难捱,下车倚在车旁边点烟,风咸咸的,很潮湿。
是距离海边不远处的平台,宽阔,容得下星空,海风,还有情绪。
点了几次都被吹灭。
头发被吹乱,他便迎着风站,朝前走了走。
正好,吹吹风,醒醒酒。
车上的话,没有回应,大概是给了她压力,她没有信心吧。
好不容易点着烟,他听到身后关车门的响声。
回头,她的裙子被吹得贴着身体,两手捏在裙边,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拆开,成了自然的微卷,蓬松,在风里朝后扬起,净白的小脸被衬得易碎。
她就站在那里,孤伶伶朝他看。
费闻昭等她走到身边,没了西装给她披,想抱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该不该靠近,只是将烟朝下压。
衬衫不抗风,她一定很冷。
“怎么又开到海边来了,不是说回家,走吧,我酒醒的差不多,海边冷。”
他说着往她身边挪了挪,背对着风向。
“费闻昭。”她的视线从远处的海,回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