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你脉搏突然跳得很快。”百里圭一抬眼,“县主怎么了?”
薛棠摇头,“没什么,先生您继续。”
百里圭突然问:“那日殿下喝药了吗?”
“喝了喝了,伤应该也好了。”都能射杀一头野狼了,而且昨夜和她一起落水,今天一点事都没,看起来活蹦乱跳得很,就她一人得了风寒。薛棠点点头,突然小声道:“先生,我知道殿下为何不喜欢喝药了。”
“为什么?”
“殿下怕苦,先生以后配药,记得准备一些蜜饯。”薛棠经过实践,总结了经验。
百里圭闻言不屑地哼了声,撇撇嘴,“要是这法子行,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用操心十几年了。”
薛棠挠了挠头,难道那次是意外?
“先生对殿下很了解?”
百里圭缓缓道:“这孩子自小爬墙上树,无所不能,摔破了流血了,都来找我这个老头。”
薛棠指尖摩挲着茶杯上的纹路。照料了十几年的老御医,按理说应该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但那回蔺湛一脸想杀他的神色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知道了他的黑历史,他想杀人灭口,又看在对方悉心照顾十几年,良心过不去,所以口头恐吓?
“说是十几年,也不过是我这老头子自己瞎操心罢了。”百里圭替她把完脉,叹了口气,“有一回殿下发了高烧,却一个人躲在树丛里不声不响的,那时候也是冬天晚上,还下了雪,等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烧晕过去了。再晚一步……”百里圭指指脑子,“咱们大周的储君,这里就该烧出问题了。”
薛棠有些动容,该说这家伙傻,认不得回家的路,还是说他可怜,差点成了傻子。
“殿下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一句话。”
“什么话?”
百里圭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薛棠身后,忽地闭了嘴,从容地嘱咐她该怎么吃药。
薛棠好奇心被吊在半空,忍不住倾身道:“先生,殿下说了什么话?”
一只手按在她头顶,将她强行转过头,语气如带刀春风,“故事听够了?好听吗?”
薛棠吓得差点往后仰倒。
蔺湛把她一拉,冷冷地看着百里圭,“药开完了?”
百里圭纹丝不动,连眉毛都未动分毫,“开完了。殿下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