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rdo;谢一鹭目光闪烁。
廖吉祥猜得出他的心:&ldo;我的人?&rdo;
谢一鹭不吱声,可他哪里拗得过这个跋扈的人呢,一个不快的眼色就让他招了:&ldo;是阮钿……还好,被金棠碰上,让我走了。&rdo;
&ldo;你没说和我好?&rdo;廖吉祥笑了,像是阮钿帮他出了气似的,方才的种种不快都雨过天青。这是个玩笑,谢一鹭却紧绷绷的,那个&ldo;好&rdo;字让他浮想联翩,羞臊得磕巴,&ldo;哪、哪能呢,我记着你说、说的,不能说。&rdo;
廖吉祥笑过,又寂然了:&ldo;郑铣……&rdo;他声音小小的,像是说什么体己话,&ldo;你别和他走得太近。&rdo;
谢一鹭从近处看着他,像看一朵云一滴露、一个不真切的梦,他喜欢他这样说,好像他嫉妒了,酸酸的不高兴。
&ldo;你别急,&rdo;廖吉祥把脸颊边的长发捋了捋,&ldo;你想回北京,我也能办。&rdo;
谢一鹭呆住了,他从没想过回北京,更没想借着他或是郑铣回北京,此时此刻,他甚至是不想回去的,但羞耻得不敢说。
&ldo;只是再等等,&rdo;廖吉祥低下头,&ldo;等老祖宗忙过这阵,&rdo;这话很不像真的,那么轻飘那么敷衍,&ldo;等我想好怎么办……&rdo;
他没有说出来,他是想谢一鹭再陪陪他,但谢一鹭听懂了:&ldo;我走了,你怎么办?&rdo;
廖吉祥有些惊慌地抬起头:&ldo;哪有什么怎么办,&rdo;他不敢把目光投向他,&ldo;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还差一个你么。&rdo;
差,谢一鹭在心里说,你就是差:&ldo;那我不回去。&rdo;
廖吉祥似乎是抖了一下,微乎其微的:&ldo;还是北京好,你家在北京,前程在北京,心也在北……&rdo;
&ldo;我心在这儿。&rdo;谢一鹭打断他,十二分炙热地盯着他,盯得他不大自在:&ldo;先不说这个了,那天咏社……&rdo;
谢一鹭突然又一次握住他的手,特别慌张、特别用力,狠得廖吉祥都有些疼,谢一鹭一定是头昏脑胀了,又绕回到那个老问题:&ldo;老祖宗……真没碰过你?&rdo;
廖吉祥是要发怒的,可被谢一鹭虔诚地捧着手,拜佛似地念叨:&ldo;你别气,求求你,求求你……&rdo;他过分地扯着他,想把他怎么样似的,&ldo;他有没有……这样握着你,或是碰你的……&rdo;
&ldo;只有你这样,&rdo;廖吉祥难受地把手抽出来,责怪地说,&ldo;怪怪的。&rdo;
原来他也觉得怪了,谢一鹭不敢再轻举妄动,像个挨了手板的小生员,耷拉着脑袋,听廖吉祥不快地说:&ldo;别以为我挨了那一刀,就什么都不懂。&rdo;
沉默,漫长而干涩的沉默,谢一鹭忐忑地煎熬,直到廖吉祥拽了他袖子一把,说:&ldo;扶我起来,回去。&rdo;
夜里,谢一鹭做梦了,一场春梦。
热烘烘的,怀里一具肉体,是一片背,雪花儿似地白,黑油油的长头发,汗湿在背上,刺痒着胸口,缠绕到嘴里,他吐了吐,更卖力地晃动腰杆。
这是梦到北京了,他想,他的家,他久别的娘子,正因为是梦吧,他才会这么放肆地耸动,醒着时,他从不是这样一个纵欲的人。
&ldo;疼么?&rdo;他问,从小,他就是同龄人中物件大的那个,和她,他都是小心仔细的,不敢这么狠弄。
怀里没回答,他拼命把下身往前顶,顶得自己都受不了地哼哼,手从她大腿根往上摸,她瘦了,胯骨几乎没有肉,腰那样细,肋条窄小,摸到胸口,他突然停住,那地方扁平的,只有一对尖尖的辱头。
像是确认,他在那儿挤了又挤、揉了又揉,然后连忙往上摸,摸到脸颊,上头湿淋淋的,都是泪。
他扳着下巴把那张脸转过来,薄薄的双眼皮,一张菩萨似的嘴,紧咬着,是廖吉祥。
说不清是惊怕还是狂喜,他猛地叫了一声,神魂出窍。
霍地从床上翻起,谢一鹭干瞪着眼,直面夜半沉沉的黑,被子上全是汗,他一把掀开,裤裆里是一泡热乎乎的东西,湿嗒嗒黏在腿上。
第20章
轿子落地,前倾,外头长随给掀开帘,屈凤抖了抖袍子走下来。
&ldo;这么急,什么事?&rdo;他问门口他父亲的跟班,小跟班年纪不大,却很老道:&ldo;贵客。&rdo;
屈凤斜他一眼,甩甩袖子进去了。绕影壁,直穿大院,快步上堂,他父亲躬着腰站在堂上,像个听命的下人,他慢下来,一打眼,看清父亲招待的那个人,是郑铣。
郑铣仍然是一副金雕玉琢的样子,穿松花黄画绢,挂着笑,和煦地听屈尚书跟他唠叨,无外乎那么几句,表忠心罢了,屠钥在他身边,穿一身银条纱,挎着刀,端端站着。
屈凤的脸僵住了,那震惊的样子十分生动,郑铣竟然在他家,俨然是他父亲的座上客,他想走,可又不敢就这么转身,郑铣看见他,傲慢地拔起背脊,一副上官的做派,屈尚书连忙招呼:&ldo;凤儿过来,见过父祖大人。&rdo;
屈凤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父祖?他用眼神询问父亲,屈尚书却不理会,转而向郑铣解释:&ldo;父亲大人,晚辈不懂事,海涵海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