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宣怀风和欧阳倩的双人照,白雪岚神态自然地一揣,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宣怀风对于从白云飞那里听来的事,心里一直琢磨着,不知怎么和白雪岚开口,等听差拿着相片走了,他坐在圆桌旁,暗中计较一番,才抬起头说,&ldo;我等一下,要出一趟门。&rdo;
白雪岚问,&ldo;去哪?&rdo;
宣怀风有片刻的安静。
白雪岚又问了一次,&ldo;你要去哪?&rdo;
宣怀风这才把林奇骏母亲的事,说了一遍,对白雪岚恳切地说,&ldo;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到底是一个认识的长辈。我想,你不至于这样不讲道理,连吊唁一个长辈的自由,都要给我禁止了。是不是?&rdo;
白雪岚听见林奇骏三字,脸上就没了笑容。
宣怀风说完,伸过手来轻轻盖在白雪岚手背上,作出安抚的姿态,白雪岚也没反应,盯着桌上一只蓝绿色的珐琅瓷杯子,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宣怀风问,&ldo;你怎么不说话?&rdo;
过了好一会,白雪岚才听不出情绪地反问,&ldo;你要我说什么?我还没有说一个字,你就把禁止自由这么一顶大帽子给我戴上了。&rdo;
宣怀风沉默着,把和他贴在一块的手收了回来,在椅子上坐直了上身,缓缓地说,&ldo;看来,你确实是要禁止我的自由了?&rdo;
白雪岚说,&ldo;你是一定要去吗?&rdo;
宣怀风说,&ldo;是的,我一定要去,我想,如今进步的社会,一个人,总该有行动的自由,如果没有,那就是当着奴隶了。你就算靠着武力把我关起来,我也不会服气。&rdo;
屋子里,忽然一阵寂静。
呼吸到肺里的空气,凝固成石头一般,压得人胸膛里沉甸甸的。
宣怀风在这难受的沉默中,生出一丝懊悔。
白雪岚对他的看重,他是明白的,这男人专制是专制,却从没有不为他着想的地方。
自己刚才那一句,恐怕是说得严重了。
宣怀风琢磨着自己大概伤了白雪岚的心,不禁有些惴惴,要说句补救的话,却一时脑子灌了糨糊似的,不知道哪一句合适。
心里正在挣扎,忽然听见白雪岚叹了一口气,不喜不悲地说,&ldo;你要去,那就去吧。&rdo;
宣怀风惊喜地问,&ldo;你说的是真话?&rdo;
白雪岚冷冷道,&ldo;不让你去,你成了奴隶,我就成了万恶的奴隶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