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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ldo;奴，奴婢在外面候着，没，没听见四姨奶奶和姑娘都说了什么……&rdo;可梅伏在地上低声道。

&ldo;你这是不见用刑不肯说是不是？&rdo;老太太微微抬起眼皮瞧着底下的丫头，冷声道，&ldo;上回挨打的地方好了，忘了疼是不是？那这回再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再回来问话。&rdo;

可梅上次被打得差点儿去了大半条命，如今这伤还没全好，哪里还敢再挨板子，再打上几板子怕是下半辈子就要残了，可苏祺对她一直不薄，上次为了她还不惜违抗长辈，她又怎么能恩将仇报。

前思后想都没个周全的法子，可梅耳中听得老太太说：&ldo;拉出去打！&rdo;

&ldo;别，别打，奴婢都说了！&rdo;可梅忙脱口而出，见凑上来的两个婆子又都后退，她觉得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浑身也抖个不停，眼神在自己附近逡巡，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老太太脚边的矮几，那木质的几子尖角十分凸出。她心里默念，姑娘，奴婢不能再陪您了，只望菩萨保佑您能早日从祠堂脱困，奴婢先去了。想罢猛地一用力，就朝那矮几撞去，登时撞得头破血流，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礼一直在装睡，其实还是在注意屋里动静的，见可梅这般倒是有几分感慨，不管老七和可梅平时心术和为人如何，但是单从主仆情分上来说，这二人倒真是十分牢不可破的。

老太太屋里的人都十分镇静，似乎对这情形见怪不惊，丫头和婆子都不用老太太吩咐，便手脚麻利地上前收拾。

可梅的寻死让老太太肯定了自己的心怀疑，她要的本来就不是证据，这下心中确定，便也不去管那丫头的死活，吩咐道：&ldo;把七姑娘带过来，再打发人去把老四和老四媳妇都叫过来，既然要清算，那就要从头到尾算个清楚才好。&rdo;

苏祺自从上次挨打被抬走后，这是头一遭再进正房，她素面朝天，一身素净的灰布长袍，头上只将长发用玉簪挽起，竟是从来未有过的相互打扮，瞧上去倒是比当初浓妆艳抹的时候好看许多。

&ldo;孙女给祖母请安！&rdo;老七似乎上次被打怕了，如今早已经没了当初的张扬和跳脱，规规矩矩地上前磕头，表面看起来沉稳踏实许多。

&ldo;起来吧，这回叫你过来，是有些事情问你。&rdo;老太太懒得跟她多说，直奔主题道，&ldo;刚才我叫可梅过来问话，结果她死活不说，竟是一头撞死在我屋里，你那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值得你这丫头以死维护你？&rdo;

&ldo;可，可梅死了？&rdo;苏祺猛地抬起头看向老太太，难以置信地问。

刘妈不等老太太出声马上道：&ldo;七姑娘，老祖宗问您话呢！&rdo;

&ldo;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在祖宗的祠堂内，天天被灵牌环绕，人做什么祖宗都在天上看着，不敢有什么勾当。&rdo;苏祺的语气十分生硬。

&ldo;好一句人在做祖宗在看，你眼里还有祖宗？我坐在你面前你都语出不敬，你还有脸跟我说祖宗？&rdo;老太太怒道。

&ldo;欲加之罪何患列辞，我这段日子算是想明白了，我爹是姨娘生的，所以你从头开始就看我不顺眼，无论我怎么迎合你，怎么讨好你，我在你眼里从来就没有被瞧得起过，你不过是给祖父的面子，所以才给我面子，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你就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我爹娘和四姨奶奶都死了，好让老太爷再回到苏家老宅对不对？&rdo;苏祺像是知道自己这回在劫难逃，所以说话毫不顾忌。

老太太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抄起桌上的汝窑扁罐就朝她砸去。

苏祺闪身躲过瓶罐，这回干脆直接站起来，梗着脖子朝老太太厉声道：&ldo;别以为你弄死我们祖孙二人就能在苏家一手遮天，老太爷不会饶过你，我死后化作鬼都不会放过你！&rdo;

&ldo;七姑娘这是在混说什么，怎么张口闭口就要死要活的，别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在说胡话吧！&rdo;老太太屋里有个眼生的婆子忽然说，她平日没少收老七和四姨奶奶的好处，如今见这情形，便开口打算缓和一下，至少帮老七找个托辞。

&ldo;什么时候屋里有你说话的份儿？&rdo;刘妈上去就甩上两记耳光，&ldo;你是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吧，七姑娘如今住在什么地方？住在祖宗祠堂里，那儿只能受到祖宗的感化和庇护，满口胡吣的老货！&rdo;

老太太心里清楚得很，敢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说话的，肯定不是jian细就是早被银钱喂饱的，想都不想就挥手道：&ldo;拖出去打死！&rdo;

两个粗使婆子拖着哭天抢地的婆子下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报道：&ldo;回老祖宗，已经打完了！&rdo;

两个婆吓得面如土色，灰溜溜地退下去处理尸体。

这会儿四老爷带着四太太也赶到，四太太病还未好，脸色蜡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像脱水的花儿，比上次瞧见的时候憔悴了许多。

被人抬进屋放在椅子上，见自家闺女站在屋子中央，下意识地就把身子出溜下椅子，顺势跪在地上磕头道：&ldo;老太太，我家祺儿年幼不懂事，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媳妇愿意一应为她承担，求老祖宗千万开恩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