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往年的春联,都是找村里一位姓祝的大爷写的。
毕竟陆铮虽然识字,但却没什么机会练习书法,毛笔字只是小时候学过,写得相当一般。
而这祝大爷老家是安徽的,据说早年读过许多年的私塾,在乡下算是个文化人,写得一手不错的毛笔字。
但又因为他是灾年逃荒来到东北的,本地人并不知道他从前的家世如何,所以即便知道那个年代能念私塾的人普遍富裕,却也没人拿他的成份说事。
毕竟没凭没据的,何必白得罪人家一场呢?
陆母本来是打算明早拿点东西去老祝家,请祝大爷帮忙写一副春联,现在听见陶映篱要写,顿时大喜过望。
“行,我这就去拿红纸!”
陆家成份不好,要是去老祝家排队请人家帮忙,人家祝大爷是不会说什么,排队的人却少不了说三道四地挤兑人。
能不受这个闲气,陆母当然高兴了。
于是笔墨纸砚很快就齐了,一家人围在陶映篱房间的书桌前,看着陶映篱提笔写字。
实际上,陶映篱现在这副身体确实是身娇体弱的,并不像陶映篱的本体手那么稳。
但架不住陶映篱现在并不缺灵气,附在手上,手就稳得像练了几十年书法一样了。
她在古代受了那么久的贵族教育,从前的墨宝也被文人墨客追捧过不止一次,书法虽然比不上那些流芳百世的大书法家,但比起普通人,却可以说是降维打击了。
于是信手拈来地提笔写下一副春联,动作行云流水,写出来的字更是好得像从字帖上拓下来的似的。
把陆母和陆铮都看呆了。
至于陆宁,她年纪还太小,不大懂书法,只是觉得漂亮姐姐很厉害,却说不出哪里厉害。
等春联上的墨晾干了,陆母就上前很小心地把它收了起来,冲几个晚辈说道:“不早了,都赶紧睡下吧,明天还得去拜年呢!”
几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陶映篱也洗漱了一番,钻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
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陶映篱就被陆母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阿篱,快醒醒,一会儿拜年的就来了。”
陶映篱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坐起身,看了一眼马蹄钟,顿时震惊地瞌睡都消了。
“才六点多……拜年要这么早吗?”
她穿越前那几年,早就不流行拜年这种活动了,最多群发个拜年消息。
陆母听得直笑。
“不早了,许多人家五点就起了。咱们家还是拜年的人少,我估摸着老林家那群孩子一会儿就来了,才过来叫醒你。”
陆母没说的是,她之所以叫醒陶映篱,是因为刚才过来推门,发现陶映篱的房门没闩。
这年头村里孩子是没那么多讲究的,来玩的时候没准就会乱跑。
陶映篱的房门要是闩了,让她自己多睡会儿也没什么。
可要是没闩,让一群孩子堵在被窝里,那才不像话呢!
陶映篱听了陆母的话,孩子气地嘟起嘴巴,不太情愿地起床洗漱去了。
这时陆母把一件通体纯白的兔毛斗篷上衣放在了陶映篱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