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一听说“出事了”,还以为是军国大事,急忙跪地,“皇上有政务在身,民妇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皇上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有和梁氏单独相处的机会,却被人恶生生打断,一脸不悦,冰冷的眼神扫过沈经年的脸,那意思很明显:你最好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来找朕!
沈经年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瞧得出皇上的怒气,忙道:“三夫人不必离开,算不上是什么军政大事,您无回避。”
梁氏本就害怕与皇帝单独相处,先前想走不过是随意找个借口而已,听他这么正儿八经的解释,反而不方便离开了,只得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静静的品着茶。
梁氏没走,皇帝心头高兴,自然也不会同沈经年计较,“你起来说吧。”
“谢皇上。”沈经年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若是梁氏走了,依着皇上的性子,肯定会给自己派个苦差的,如今梁氏未走,这苦是不用吃了,当下也舒了一口气,“启禀皇上,二殿下来了…”
慕容仲离只觉得奇怪,“他来就来,何以如此惊慌?”
沈经年顿了顿,才道:“回皇上话,二殿下他是…躺着来的…”
皇上这才发觉事情不对,急忙站起身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经年说话大喘气,弄得皇上一惊一乍,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见皇上脸色不好,沈经年虽然很是难以启齿,却还是说了,“回皇上,二殿下他外出狩猎,不知怎地遇上刺客,受了伤,那伤口上有毒,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如今殿下已然陷入昏迷,人世不省,皇后娘娘特意命人来请皇上回宫…”
“臣觉得皇上的身体尚未痊愈,便私自做主,将二殿下抬到这夏府来了,想让洛大夫替他诊治…”
沈经年不愧是成了精的妖精,这一席话说的,既顾全了皇帝的面子,又给了皇帝留在夏府的理由,不可谓不妙,做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他自然知道皇上对梁氏的心思,这位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到了女人跟前,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总想着和梁氏单独相处,只可惜,如今的梁氏似乎对皇上毫不关心,任皇上找了多少借口,她只托病不出,今儿好不容易遇上了,他岂能破坏皇上和梁氏的相处?
先前听来人报告的时候,他就自己私下做了决定,叫人把洛伏苓请过来,速速去给二殿下瞧病,而他自己则是向皇帝来禀告。
这一番话说下来,皇上的脸色由白转青,如今又由青转白,“既然是这样,那你还不让洛伏苓替他瞧!”
“是是是,臣这就去办!”沈经年一向办事利落,今日这事办的让皇上着实有些不悦,生怕皇上发怒,急忙下去了。
扯着大嗓门吩咐一了大圈后,沈经年又折了回来,“皇上,臣尚有一事未禀明陛下,心中万分不安…”
慕容仲离见他回来,知道今日想再与梁氏深谈已是不可能的了,便起身往外走,“朕想去瞧瞧瑄儿,你跟着吧…”
“是。”沈经年急忙小心的跟在皇帝身后,压低了声音俯在皇帝耳边道:“皇上,皇后娘娘也来了…”
慕容仲离脸上一瞬间闪过惊愕、厌恶、吃惊等好几种情绪,很快却又恢复如常,“她怎么来了?”
沈经年意有所指,眼神往梁氏的方向瞟了瞟,扶着皇帝迈过了门槛,才小声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她是微服来的,只怕是…为了您才走这一趟的…”
皇上当然明白沈经年指的是什么,他身为一国之君,在这夏府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虽然奏折都是送到夏府来批的,没有耽搁过政事,可这后宫里的头的嫔妃们却是望眼欲穿,哪个不是眼巴巴的沾着雨露,盼着皇帝回宫?!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急切切的寻出来自然有她的道理,一句担心皇上荒废朝政便够了,何需才找其他理由?
只不过,这样的理由却是令慕容仲离不相信的,想来,这皇后送过来瞧病是假,借机探望自己才是真的。
当下对着沈经年道:“皇后若若问起朕的饮食起居,你要如何答?”
沈经年是个明白人,不用皇上多说,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回皇上,臣终日跟着您,寸步不离,前阵子皇上偶染风疾,生了场小病,是洛大夫替皇上诊治的,这风疾未痊愈,一时之间只能在夏府静养着,暂时不能回宫。”
沈经年这话答的滴水不漏,一个“寸步不离”便说明了皇帝与梁氏之间的清清白白,偶染风疾,又说明了没有回宫的原因,还需静养又说明要再在夏府待一段时间,真真是密不透风。
“甚好!”皇帝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微微舒畅,“回宫后到内务府挑几件你喜欢的东西,算是朕赏你的…”
“皇上,臣惶恐…”若是寻常人,得了这样的赏赐,必是开开心心的接着,这沈经年却是一脸惊慌的跪了下去,“臣伺候皇上本就是份内之事,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照顾陛下本就是臣的义务,臣岂能要皇上的赏赐?”
慕容仲离迈出去的脚又退了回来,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沈经年,“朕说你要的,你就要的!这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