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回到夏府,自然是要先回去夏红芒的房里。
这会儿子夏红芒和二夫人疼得死去活来,几度晕死过去,对夏霜白的恨意更浓了。
从后背到臀部全是血肉模糊,金氏就在她的旁边,母女二人只能趴在床上,不停的尖叫。
丫环正在替她们上药,每动一下,二人便把丫环痛骂一顿,“笨手笨脚的,就不能轻一些啊?”
那正替她上药的丫环被她骂得心慌,手一哆嗦,药便落在了伤口上,疼得夏红芒尖叫一声,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给我滚!”
旁边伺侯着的小丫环大约新来没多久,看这架势,吓得不停发抖,缩着脖子像小鹌鹑似的一动不敢动。
夏红芒看到她这副样子就生气上火,怒道:“换下一个!”
可这一用力,身后的伤口又疼得让她忍受不住,只得咬牙拼命吸冷气,“夏霜白,你这个贱人!我非弄死你不可!”
见到白荷进来,她立刻摒退了所有下人,“你来给我上药,她们笨手笨脚的,弄得我疼死了。”
白荷把抓回来的药放下,接过药瓶,然后替夏红芒擦拭伤口,“小姐,您这背上全是伤,怕是要有大半年的时间不能伺候二殿下了,奴婢觉得为了您的将来着想,不如…”
白荷擦药的动作很轻,但夏红芒还是觉得疼,不过好在白荷同她说着话,分散了不少注意力。
“不如什么?”夏红芒当然知道自己这身子怕是要有三个月下不得床,这一切全是拜夏霜白所赐,等她好了,一定要给这个贱人好看。
夏红芒问了,白荷却没有再说话了,“奴婢…不敢说…”
“你既是为我着想,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夏红芒觉得这人好生奇怪,话说一半算个什么事儿?
不过,她能听得出来,白荷确定是在为自己打算。
算算她这伤好的时间,至少得是三个月,再加上袪疤痕的时间,只怕不下五个月,五个月的时间可不短,那慕容瑄身边的女人又多,更不乏貌美多情者,万一叫别人得了宠去,把自己踩在脚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约是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吓着了白荷,放轻柔的语气道:“你放心,我不会怪你…”
“只要你是真心为我办事,没准儿我还会把你送到殿下身边儿呢!”
白荷听了这话,心花怒放,但是,她可不敢当着夏红芒的面表现出来,小声道:“白荷是觉得,半年时间殿下不与主子亲近,倘若与别的女人亲近,叫别的女人弄出孩子来,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她这话恰好说进夏红芒的心里,小姐非但没有怪她,反而还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枚玉簪来,“继续说下去,说的好,这个就是你的…”
“白荷不敢贪功,这是小姐的东西,白荷怎么配?”白荷把自己压的低低的,眼底尽是嘲讽。就一枚这种成色的白玉簪子就想打发她了?也不看看她白荷是什么人!
虽然现在的家世不及夏红芒,但她可是大户人家出身,若不是家道败落,又怎么会沦落到夏府来做丫环?
娘,您等着,白荷一定攀上二皇子这条枝儿,只要我得了风头,一定替您报仇雪恨!
夏红芒啊夏红芒,你以为我要的就是这些么?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要的,不仅仅是慕容瑄这个人,我还要这东临国的命!
不过,白荷的情绪隐藏的很好,长长的眼睫垂着,掩住了她内心深处的恨意,再一抬眼,便又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环。
“只管拿去!”夏红芒急着要听她的下文,也不同她计较,把玉簪塞进她的手里,“快说!”
“谢小姐。”白荷得了玉簪,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才道:“要白荷说,小姐与别的女人共享殿下也是共享,既然殿下钟情三小姐,小姐倒不如成全了殿下,把三小姐给殿下纳进来做个侍妾,搁在自己眼皮底下,谅那三小姐也玩儿不出什么花样来!”
夏红芒听了,却是摇了摇头,“你当现在的夏霜白还是以前的夏霜白吗?”
“单是今儿对付牡丹的手段就知道,这个女人脱胎换骨了,她怎么可能轻易听我的摆布?”
“再说,她身边还有一个慕容衡呢,慕容衡虽然傻,可到底也是个皇子,事情若真是闹大发了,叫我如何收场?”
白荷心中一阵狂喜,听小姐这意思,是不准备让夏霜接近慕容瑄的,她自认为自己最大的情敌就是这夏霜白,最怕的就是慕容瑄收了夏霜白做小,没想到这一招以退为进竟然有如此好的效果,如今听夏红芒这么一说,一颗心便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药已经擦完,又拿些金创药粉洒在伤口上,替夏红芒把衣裳穿起来,这才道:“白荷觉得,小姐不如把大小姐送给二殿下做个侍妾。”
“一来呢,平白送了大夫人和大小姐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二来呢,毕竟是自家姐妹,就算将来撕破脸,大小姐也不会对你太过苛刻,这第三嘛,就是大小姐不如小姐聪明,就算她能掀得起风浪来,还不得被小姐拿捏在手里?”
夏红芒听了,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你说的呢,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但是这事,需得让我好好想一想…”
说着,不免多看了白两眼,“你先下去吧…”
白荷盈盈一福,“是。”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