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摇头笑道:“其实韩使君无有作为我也知道,只是我一直在犹豫,毕竟韩使君身为州牧,我不去投靠他又能投靠谁?但是刚才听了然之兄的一番话后,我恍然大悟。
所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只要谁的手上有权,谁的手上有兵,谁能够为国家出力,为民除害,就算他不是州牧,那又能算得了什么?只要他能杀蛾贼,那么我就去投靠他!”
赵云还真会现学现卖,陈诺不由得苦笑一声。但他从他坚毅的眼神里,很快读出了一些东西。
陈诺试探的问:“你的意思是,正是我的话帮助了你,让你下定了决心?你果然决心放弃韩使君,而去投靠……公孙瓒?”
赵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说:“公孙将军以抗击乌丸起家,蛾贼乱后,又一心带兵平乱。他既然能诛杀蛾贼,那么就是我所需要的。”
陈诺心里想着,如果按照历史来走,赵云投靠公孙瓒也并无不妥。但仔细一想,自己此刻虽然在韩馥手下办事,虽然帮助他暂时退了公孙瓒人马,但韩馥毕竟庸才,有袁绍和公孙瓒伺机在侧,冀州迟早不保。
而能够取得冀州的必将是袁绍,袁绍得冀州,他那时可能因为韩馥而一起跟着易主。而如果赵云跟随公孙瓒,他跟随袁绍,将来公孙瓒跟袁绍打起来,他跟赵云不就成了敌我双方了?
进一步讲,就算他能够帮助韩馥保住冀州,公孙瓒一时退了兵,但未必不会再来。若再来时,赵云成了公孙瓒部下,而他仍是韩馥的人,立场又是不同,如何自处?
这一点,陈诺当然不愿意看到,所以陈诺赶紧假装咳嗽一声,说道:“公孙将军的确能杀,他手上兵马也确实不少,将来也必有一番作为。但子龙贤弟想想,公孙将军之所以诛杀蛾贼,他是为了什么?他果真有那么大公无私吗?
就以公孙将军诛杀乌丸这件事情来说吧,他虽然在此事上确实立了不少功劳,可是他自从张纯起事,一直没有作为。他跟张纯在边境打了数年也不能将他斩杀,后来朝廷派太傅刘虞为幽州刺史,让他处理此事。
刘太傅一来,就派出使者,晓以利害,想要劝动乌丸斩送张纯首级。可公孙将军因为害怕功劳被刘太傅抢去了,于是就杀害了劝和的使者。若不是刘太傅采取宽柔之策,胡人中有人斩杀了张纯,不然张纯之乱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呢。
还有,诸侯会盟后,天子被贼人挟持到了长安,思欲东归,就派出使者,想要让刘太傅带兵来迎。使者到了袁术那里,被袁术扣留下来,而公孙将军因与袁术之间有嫌隙,不但不劝说,反是全力制止刘太傅发兵。迎接天子东归之事,也就因此而不了了之了。子龙贤弟,你说说看,像公孙将军这样只顾自己私利的人,可是能够托以国家大事的吗?”
赵云被陈诺一说,沉默了片刻,白皙的脸蛋渐渐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之色。
他的手紧了紧枪:“然之兄说得对,若不是得然之兄醍醐灌顶的一番话,我差点就误了大事!只是,我既然带着这帮兄弟出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韩使君不行,公孙将军也不行,冀州之大,我该指望何人呢?”
陈诺手扶着他的肩膀,笑道:“别忘了,有一人祖上可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赵云拄枪缓缓站了起来,脸色转而红晕:“然之兄说的,可是袁绍袁本初?”
陈诺跟着站起,哈哈一笑。正要开口,后背被人轻轻一啪,接着一个小不点从他身后窜了出来,仰着他那脏兮兮的脸蛋,大大咧咧的对着他张牙发笑:“你跟我哥哥说了这么老半天,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陈诺一眼看是赵雪,也就欠了欠身,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又看了赵云一眼:“这是我跟你哥哥之间的君子之语,你想知道啊,你去问你哥哥啊。不过啊,你这鼻梁洗洗,脸蛋再弄弄,擦擦脂粉,也不输给那些女孩子嘛。”
“你……”
赵雪睁起双眼,跟陈诺眼睛对上,突然慌乱起来。他看了哥哥一眼,立即低头退身到赵云身后去了,居然一句话再也没有回。
陈诺哈哈笑了两声,看赵雪窘迫至此,也就不再取笑他了。
他拉着赵云到一旁,问他:“子龙贤弟可下定了决心?”
赵云看了看手中紧握的枪,再也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
陈诺拉着他的手臂,笑道:“既然子龙贤弟决心投靠袁绍,正好,我也要回冀州见韩使君复命,我们可以同上一段路。”
陈诺与赵云说话的当儿,那边也已经将车马收拾妥当,简单的打扫了战场,也就上路了。不数日间,也就到了冀州城下。陈诺不舍的跟赵云作别,等送了赵云一程后,他也不得不进冀州城来见韩馥。
韩馥听说陈诺当真说服了公孙瓒退兵,并有了公孙瓒的亲笔回书,还有他送来的珠宝器皿,终于是一扫连日来的沉闷,双手舞蹈,乐不可支。
他当即传下令去,让召集冀州大小官吏,要为陈诺设庆功宴。
陈诺一听,当即劝阻:“这不好吧……”
韩馥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也不听陈诺的,执意要为陈诺设宴庆功。
陈诺见不好阻止,想了想,说道:“既然使君大人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也就斗胆接受了。只是,我想如今公孙瓒虽然如愿退兵了,但是还有一件事却没有解决。我认为当务之急,使君你不可不考虑。”
韩馥一愣,心里有点烦:“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