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真仙,就在这天地之间,苦苦支撑,乌云离地面越近,雪花飘落的时间,就越短。
他原本毫不费力的,能将所有雪花上的魔气清除,但随着乌云逐渐下沉,他逐渐力不从心,只得眼睁睁看着一片片遗漏的黑雪,落下,将触碰到的生灵,彻底变成魔物。
太上真仙很烦躁,他这些年,为了医治洛离,耗费太多,如今,连个小小的荼蘼,都敢在他头上拉屎。
骑着一条独角鲸,在云层里钻来钻去,还结出几个拳头大小的冰球丢他,砸破了他的额头,只是那血液已经凝结,在他的额角,留下一块红褐色的印记。
“唉哟,这不是太上真仙吗?久仰大名啊。”
他力抗千钧风雪,荼蘼从乌云中探出一个头,阴阳怪气的嘲讽他:
“仙尊光芒不似从前啊,我记得千年前,您在妖界大开杀戒的时候,随手就弄死了一个修行千年的荷花妖,怎么现在,连我都对付不了了?”
“嗯?”
荼蘼苍白病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妖冶的红,这红,如同地狱里盛开的彼岸花,染上他的眼底。
他红着眼睛,狞笑着,驾驭着独角鲸,打算直接冲过去把太上真仙,捅个对穿。
“真仙小心。”
无颜飞身而至,手持霜降,从独角鲸的前方略过时,用力挥起,劈砍,剑身与独角撞击,霜降贴着独角鲸的角,泄力滑过,带起一路火花。
独角鲸猛的闭上了一只眼睛,发出尖锐的哼唧声。
无颜被那声音震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几圈,才停了下来。
再抬头时,只见太上真仙,已被独角鲸刺穿琵琶骨,牢牢的挂在了那十几米长的角上。
“认输吧!”
荼蘼兴奋的笑着,告诫到:
“没用的,你精华不了所有的魔气,这归云城的人,早就不想活了,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归云城,在我来之前,这里的人,早就不能称作是人了。”
荼蘼微微皱了眉头,将乌云再次降低到离地面只有2oo米。
巨大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觉得喘不过气。
高出的建筑,上端几乎已经陷入了乌云,跟这片黑暗,融为一体。
没救了!
所有人望着越来越近的乌云,丧失了希望,不由得走出街头,痛哭流涕的接受最后的死亡。
苦,太苦了!
归云城的百姓愤愤不平。
先帝被杀,新帝登基,原本要被杀头的城主,又稳坐高台。
为了清算之前上报奏章的人,城主足足杀了五天,几千余具尸体,从城中,日夜不断的拉出,而领头人的尸体,被挂在城墙,暴晒三月。
此后,城中,再无一人敢忤逆城主的心思,稍有不慎,便会被满门抄斩。
归云城上上下下,在这一年里,经历的恐惧,比一辈子都多。
麻绳专挑细处断,半年后,生活稍微平静一点,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终于能够过去的时候,疯症,又在瞬间蔓延,所有人的情绪,都在这一段时间,逐渐崩溃。
原本抑郁,痛苦,压抑的人们,心中,都潜藏着无限的愤怒。
他们害怕疯症,他们同时,也希望自己憎恶的人,能被疯症咬死,这种幻想一旦发生,不出几日,他们就恨不得,自己能把憎恶之人咬死。
荼蘼最懂,懦弱之人的愤怒,犹如一把火炬,点燃自己,再将自己与仇敌,一同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