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虽怨离歌笑将她留下,却也不敢放松,时刻注意着敌军动向。如今敌军已在京郊扎营,战事只怕不远。她轻功极佳,早已策马至郊外,画好了周边地图,但她有孕在身,不可过度劳累,闲时也学着离歌笑的模样研究敌人的排兵布阵。
雨墨也曾习过兵书,便同三娘一起,商量对策。她们无兵无权,无法冲锋陷阵,却是思索着如何能将百姓一一疏散躲避。
三娘指着地图说:“这些就是比较隐蔽的地方。”
雨墨接过话:“我们所住之地居民较多,且大路只此一条,他们只能从这里进来,我们可以从最狭小的小路撤退。”
三娘思索道:“只是,我们要撤到哪里去?”
两人静静看着地图许久,雨墨指着一团漆黑的线条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三娘答:“沼泽地。”忽然她眼睛一亮,已有了主意,“就是这里。”
雨墨点点头:“我们立刻行动。”
三娘说:“我去找守城将商量。”雨墨叮嘱:“你小心一点!”
三娘答应着离去,雨墨也收起地图,出屋来,吩咐管家:“立刻通知所有人半柱香后收拾好贵重物品来院里集合。”趁着大家收拾之际,她亦回屋,想着若王爷回来不见了她定要着急,便将写有“安”字的字条放进荷包里,换下原来的装饰物。
少时,众家丁仆人皆到了,雨墨再吩咐:“我们的撤离计划分四个集合点,最后到城后沼泽地。从现在起,出列八人,两人一组,分别负责东南西北四条街道,通知每一户人,将值钱的东西收好,听到哨响一炷香之内必须赶到集合地。出列六人,即刻往杂造局商议小船木板等物,运至沼泽池边,以防万一。再有四人负责撤离事宜,其余人分为四组,见机行事,非常时刻,我们需要携手并进,但大家亦要注意自身安全。”
众人拱手道:“是。”便各自散开,各行其事。
三娘至军事府衙外,遭侍者拦截,说她疯言疯语,她本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听见这样无礼的话,怒气顿生,一人给了一巴掌便如影子一般飘进去了。“哼,本女侠好性儿跟你说话,非是要找打。”
见到将领,那位将领也不信她,她迫于无奈,只得出示云鹤留下的令牌。那将领半信半疑的让她讲明来意,听完后却见他面色有惊,赞道:“到底是燕女侠,如此,虽不论能否尽数撤离,亦可少伤百姓。女侠大可放心,我等亦会全力相助。”
三娘抱拳道谢:“将军大义凛然,小女子佩服,在此多谢将军。”
巳正时刻,三娘才于衙中返回,刚食毕饭便闻隐约警示之音。她急背上简易包袱,拿过长刀出屋,雨墨也急匆匆赶来:“哨声响了。”
三娘愤恨说:“居然来得这么快。”一面拉着雨墨走。出了王府,门前众多百姓急急奔跑。有两人负责护送她们,三娘交代:“雨墨你跟着他们赶紧走。”
“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会轻功,要逃容易得很,歌笑他们万一回来找不到我们。”
“不行,你现在有孕,不能这样冒险。”
三娘看了看还未隆起的肚子,想着里面是她和离歌笑的孩子,心一下便柔软了,她不能这么任性,回首看看王府,飞快的跑进去又飞快的跑出来,说:“我们走吧。”
眨眼间,偌大的王府,空空荡荡,信鸽落在院里,已无人理会。吹鸣的警示声越来越急,惊得信鸽展翅乱飞,不见了去向。狭小巷道内,人流如潮,摩肩接踵。城外鞑靼大军步步紧逼。
疏散之计虽得实现,却仍有些许不舍财物之人车拉背扛落在人后,指挥者劝说不动,士兵们亦是无可奈何。鞑靼大军十万余人攻城,所到之处金银器皿,猪牛鸡羊无一幸免,未及出城者,便遭抢掠伤杀,其残暴行径,令人发指。
三娘雨墨和众多百姓藏于林中,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