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任皱眉看着宁秀吴:&ldo;如果非要提前,那就只剩下贺岁档和春节档了。我们的电影本来就不适合在这两个档期上映,这样匆匆上映,你觉得能收到什么好效果?&rdo;宁秀吴说:&ldo;那我们要是不改档期,我们的电影还有活路吗?&rdo;顾予任说:&ldo;档期当然要改,推迟吧。等他们上映,我们就跟他们打官司,告他们抄袭,炒他个天翻地覆,也算是一种宣传了,我们可以说是因为被人抄袭而不得不重拍,打一下苦情牌,然后过几个月再上映,观众可能会因为好奇和同情去观看电影。&rdo;刘一杰问:&ldo;真要重拍吗?&rdo;顾予任说:&ldo;视情况而定。&rdo;宁秀吴说:&ldo;推到什么时候?&rdo;&ldo;至少到暑期档。&rdo;顾予任说。&ldo;好,回头我去联系。&rdo;宁秀吴说。&ldo;一杰,将王瑞泽的抄袭证据全都收集起来,准备打官司。&rdo;顾予任伸了个懒腰,&ldo;最近麻烦事多如乱麻,辛苦大家了,等忙完这些,我给大家发红包。&rdo;宁秀吴想了想,还是说了:&ldo;最近来我们工作室挖墙脚的特别多,估计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全都被挖了一遍。&rdo;刘一杰点了点头:&ldo;对,有猎头公司的人也找过我。&rdo;顾予任有些意外:&ldo;还有这种事?谁走了?&rdo;宁秀吴说:&ldo;前台小妹走了,还有两个签约艺人也要解约。&rdo;&ldo;嗬!这是打算把我弄成光杆司令啊。&rdo;顾予任扯了一下嘴角,&ldo;愿意走的就走,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明天把大家都召集过来,我给大家开个会。&rdo;宁秀吴点头:&ldo;好。小袁的事怎么样了?&rdo;袁渊说:&ldo;还好,我们正在努力和税务局沟通。还有几天就该有结果了。&rdo;就算是沟通未果,也该开庭了。宁秀吴说:&ldo;你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拖欠税款的大户多了去了,几百万上千万的都有,也没见谁被抓起来去坐牢的,顶多交上欠税就行了。&rdo;袁渊苦笑,谁叫自己得罪小人了呢,活该自己倒霉。顾予任说:&ldo;好了,师兄你晚上不是还约了你以前合作的朋友?咱们找他去。宁姐,暂时就辛苦你了,等我们忙完这几天,再一起来想办法对付王瑞泽这只打不死的臭蟑螂。&rdo;宁秀吴摆手:&ldo;好,你们去吧。&rdo;出了工作室的门,一阵寒风朝他们席卷而来,袁渊身上的热气顷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裹紧自己的大衣,真冷啊,他和顾予任也正在遭遇着人生的寒冬。顾予任留意到他的动作,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肩:&ldo;冷吗?&rdo;袁渊摇头:&ldo;还好。&rdo;他快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启动车子,开始有了点暖气,等顾予任上了车,手机响了起来,袁渊将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出来一看,是周丰明打来的,他看了一眼顾予任。顾予任也正在看他:&ldo;接电话啊,看我干吗?&rdo;袁渊接通:&ldo;周先生。&rdo;顾予任的眉头皱了起来。周丰明在那边说:&ldo;你那案子最近怎么样了?&rdo;袁渊叹了口气:&ldo;还在找证据,差不多还有十来万的税款。&rdo;周丰明说:&ldo;明天带齐你所有的证据上税务局,把你欠的税款补缴上,再交05倍的罚款,你这事就算了了。&rdo;袁渊有些诧异:&ldo;真的假的?&rdo;周丰明猛咳了两声:&ldo;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为了帮你这忙,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下次可要记着我的好。&rdo;袁渊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想哭,又想笑:&ldo;那就太谢谢周先生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rdo;周丰明又咳了一声:&ldo;少废话,算是我还你的人情吧。我哥在你旁边吗,我跟他说说话。&rdo;&ldo;好,你等会儿。&rdo;袁渊握住话筒,满脸欣喜地对顾予任说,&ldo;周丰明跟我说,让我明天去交税款和罚金,我的事就算了了,真是太好了!他想跟你说话。&rdo;顾予任看着袁渊脸上欣喜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帮他解决问题的为什么不是自己,他伸出手:&ldo;给我吧。&rdo;他接过电话,和周丰明聊了起来,开始只是&ldo;嗯&rdo;&ldo;哦&rdo;地答话,一副爱理不理的高冷样子,过了一会儿说:&ldo;你帮我去查查那个叫周嘉英的人渣最近在干什么,是不是跟王瑞泽那贱人搅和在一起算计我?&rdo;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顾予任说:&ldo;我电影都被他抄了……行,回头给我电话。&rdo;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袁渊看着顾予任:&ldo;你就挂了啊?&rdo;顾予任瞟他:&ldo;怎么?&rdo;袁渊赶紧说:&ldo;哦,没事。&rdo;他还想多跟周丰明道声谢呢,刚才好像听见他有点咳嗽来着。&ldo;赶紧开车!&rdo;顾予任说。袁渊点头:&ldo;哦,好,去哪儿?&rdo;顾予任说:&ldo;回家啊,给你那朋友打电话,不用见了,累死我了!周丰明的面子既然这么管用,干嘛不早点使出来,还让我为了几万块钱账单去卖笑!&rdo;袁渊顿时有些惴惴不安:&ldo;师弟,对不起啊,辛苦你了。&rdo;顾予任说:&ldo;跟你没关系!开你的车!&rdo;扭过头兀自生闷气去了。解脱回到家,袁渊偷偷打量顾予任,见他脸上似乎没有不高兴的表情,这才放了心:&ldo;我去做饭。&rdo;&ldo;等等,&rdo;顾予任叫住了他,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看着袁渊,&ldo;你跟我说说,《暗恋》是什么意思?你暗恋谁呢?&rdo;袁渊的脸和耳朵瞬间发热,怎么忘了这茬?太尴尬了,他努力使自己的脸色保持正常:&ldo;不就写了个剧本嘛。都是故事里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rdo;顾予任说:&ldo;那你为毛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还非要让我来演?&rdo;袁渊的脸控制不住地红了,心说你都知道了,干嘛还来问我,绝对是故意的吧。他咬着牙关不说话。顾予任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又憋住了,顾影帝在演戏这方面还是非常有功底的,他走过去,张开还没脱的大衣从身后裹着袁渊,下巴搁在袁渊肩上,嘴巴贴着他的脖子:&ldo;师兄,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你暗恋的那个人是我对不对?&rdo;袁渊的脖子都红了,他粗声粗气地狡辩:&ldo;都说了是写剧本,跟现实无关!&rdo;顾予任张嘴吮住了袁渊的耳垂:&ldo;师兄你嘴真硬,一点都没你的心诚实。承认你暗恋我又怎么了?难怪我看着剧本上的某些情节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比如男主随手摘了一朵雏菊递给女主,两个人一起爬上屋顶去看日出,男主站在小溪里帮女主洗衣服。&rdo;袁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忍受着来自身体的战栗。顾予任的唇放过袁渊的耳朵,划过脸颊,扭过袁渊的脑袋,最后吻住了他的唇。滚烫的气息在彼此唇齿间交换着,在寒冷的冬天里温暖着彼此,让彼此的灵魂都温暖起来。袁渊转过身,抱住了顾予任的腰,两人更忘情更深入地吮吻着。直到喘不过气来,彼此才分开,嘴角还拉出了一条银丝。袁渊有些狼狈地抹了一把嘴角,与顾予任额头相抵,同时喘息着。顾予任也闭着眼喘息着,爱怜地抚着袁渊的耳垂和脖子。在他耳边呢喃地说:&ldo;师兄,你不知道,那会儿我也……&rdo;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袁渊搂紧了他的腰,此刻,已经无需更多的言语了。直到从税务局出来,袁渊才觉得悬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终于被拿掉了,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ldo;终于又回到人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