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张罗着将饭菜摆上桌:&ldo;我已经先吃了,没有等你们。&rdo;袁渊起身去盛饭:&ldo;不用等我,早说了让你先吃的。&rdo;他们俩吃饭,袁妈就拿着毛线活坐在桌边看两个孩子吃饭,一边絮絮地聊家常:&ldo;后天就过中秋节了,小顾要是没安排,就来和我们一起过节吧?&rdo;顾予任满口答应:&ldo;好,我来凑热闹。今年终于不用一个人空对月亮了,团圆夜我也团圆一回。&rdo;袁妈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一眼顾予任,眼中充满了怜爱。正吃着饭,袁渊突然扭过头去打了个喷嚏,袁妈手上的动作停住了:&ldo;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晚上凉快,你就穿了一件衣服。&rdo;袁渊抽了纸巾擦擦鼻子:&ldo;没事。&rdo;他的话刚落音,顾予任也打了个喷嚏,饭粒都从鼻子里喷出来了,把袁渊逗得乐死了:&ldo;师弟,你真是个人才,这么高难度的事也做得到。&rdo;顾予任接过他递来的纸巾使劲擤鼻子,瞪大了眼珠看他:&ldo;你还笑,都是你传染给我的,我也感冒了。&rdo;袁渊突然想到什么,突然间脸有些发红起来,他想着母亲在旁边看着,赶紧挽救:&ldo;哪有那么容易就传染上了!&rdo;顾予任眼睛含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端上饭碗继续吃饭。袁妈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活计:&ldo;你们都穿得太少了,晚上凉快,着凉了。等着,我去给你们煮点姜汤,驱寒最好了,适合感冒初期。&rdo;袁妈进了厨房,顾予任压低了声音说:&ldo;感冒就是你传染给我的。&rdo;袁渊皱鼻子:&ldo;那都是你自找的!&rdo;顾予任磨牙:&ldo;我真想把你咬死算了,尖牙利嘴的。&rdo;袁渊笑了:&ldo;那你来试试。&rdo;顾予任扭头偷瞟一眼厨房:&ldo;你给我等着。&rdo;不知道袁妈有没有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粉红色泡泡,这两人暗潮汹涌着吃完了饭,又喝了袁妈精心准备的姜汤,双双抱着胃瘫在沙发里打嗝儿,顾予任说:&ldo;伯母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师兄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每天都能吃到伯母做的饭。&rdo;袁妈被顾予任夸得笑眯了眼:&ldo;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吃饭,提前说一声,我做两个人的也是做,做三个人的也是做,人多吃饭才有意思。&rdo;顾予任嘿嘿笑:&ldo;那怎么好意思呢?&rdo;袁渊将自己的光脚丫挪过去,用脚丫子夹顾予任的脚后跟:&ldo;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给我妈数生活费。&rdo;袁妈拍了抬起头,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ldo;袁渊你这话太见外了,吃个饭多大个事,还要生活费,我教你这么小气了?&rdo;袁渊朝顾予任抬了一下眉:&ldo;师弟,瞧见没,我妈就没把你当外人。&rdo;顾予任嘿嘿笑:&ldo;还是伯母对我最好了。&rdo;袁妈展开手上的衣服:&ldo;只有领子和袖子还差一点,明天就能完工了,小顾你看喜欢吗?&rdo;顾予任看着袁妈手上的毛衣:&ldo;特别喜欢,好看,伯母的手真是特别巧。还能穿上伯母亲手织的毛衣,真是太幸福了!&rdo;袁渊斜眼看他:&ldo;我妈对你好吧?都快赶上我这个亲儿子了。&rdo;&ldo;我也把伯母当亲妈一样看待,以后我管伯母叫妈得了。伯母您不会嫌多了个儿子吧?&rdo;顾予任趁势顺着杆子往上爬。袁妈笑死了:&ldo;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rdo;顾予任赶紧说:&ldo;那就谢谢妈了!&rdo;&ldo;诶,诶,好,真是好孩子!&rdo;袁妈居然也乐乐呵呵地接受了,似乎一点都不吃惊。袁渊在一旁看着顾予任,有点目瞪口呆:这都行!顾予任朝袁渊眨了一下左眼,脸上洋溢着小算盘得逞的快乐笑容。顾予任的屁股算是长在袁渊家的沙发上了,歪在那儿一直都不挪窝。袁妈终于打着哈欠,熬不住了:&ldo;呀,这么晚了,我要去睡了。小顾呢,在我们家过夜还是回去?&rdo;顾予任听见袁妈这么一问,倒是不好意思留了:&ldo;不了,我这就回去了。&rdo;虽然他特别想留下来蹭c黄,但却怕忍不住做点什么,当着袁妈的面,还是不敢那么造次。袁渊也有同样的心理,想留不敢留:&ldo;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打电话。&rdo;顾予任终于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袁渊一眼。袁渊起身:&ldo;妈,我送师弟到楼下。&rdo;袁妈说:&ldo;行,去吧。&rdo;顾予任说:&ldo;妈再见,我回去了。&rdo;&ldo;慢走,路上小心。&rdo;两人出了门,慢慢下楼,就跟十八相送似的,心里满满都是不舍。走到二楼的时候,感应灯亮了一下又灭了。顾予任跺了一下脚,不亮了,小声嘀咕了一句:&ldo;天助我也。&rdo;然后伸手一拉,将袁渊扣在怀里,找准位置,狠狠亲了下去。约会滚烫的唇舌在黑暗中急切地吮吻着、纠缠着,仿佛饥渴的旅人遇到甘洌的泉水,一头扎进其中,就再也不想出来了。激吻中,双方的手都从对方的衣摆下面伸了进去,指腹在对方软滑的肌肤上流连,点起一片片火花,沿着脊椎神经一直蔓延到大脑皮层里,几乎要将二人的理智全都烧尽。楼下突然响起了咳嗽声,吓得双方一顿,赶紧松开彼此,两人都止不住急剧喘息着。袁渊用手捂住嘴,急忙先下楼去了,顾予任用力深呼吸了两口,这才慢慢往下走。楼下的人上来了,在黑暗中兀自嘀咕:&ldo;怎么没灯啊?&rdo;说完还用力跺了一脚,然而还是没亮。顾予任早已适应了黑暗,他微侧过身,避开了上楼来的人,匆匆追上袁渊的脚步。袁渊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路灯下回望着顾予任,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像个青涩的少年,顾予任走过去,很想抬手在他头上揉上两把,但还是忍着什么都没做:&ldo;那‐‐我回去了。&rdo;袁渊点头:&ldo;回吧,路上小心,回去早点睡。&rdo;顾予任拉开车门,将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ldo;等我电话。&rdo;说完坐进车里,发动,倒车,以一个完美的摆尾动作将车倒了出来,那动作像极了主人的心情,轻快又骚包得很。他放下车窗,在车里对袁渊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缓缓开动车子离开了。袁渊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笑容蔓延到了眼睛里,挥挥手,目送他离开。回转身,一轮明月当空垂挂,月华如银瓶乍泄,将这个逐渐酣睡的城市笼罩得如梦似幻,袁渊望着明月,勾起了嘴角,明月也正护送着他的爱人回家。袁渊在沁凉的夜色里盘桓了好一阵,这才转身上楼。回到家,发现母亲居然还没有睡,袁渊吃了一惊:&ldo;妈,怎么还没睡?&rdo;袁妈看着儿子:&ldo;小顾才走吗?&rdo;袁渊摇头:&ldo;他走很久了。月色很好,我在楼下赏了会月。&rdo;袁妈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ldo;很晚了,早点洗洗睡吧。&rdo;&ldo;嗯,就去,妈你也早点休息。&rdo;袁渊总觉得母亲有什么话要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样了,然而她到底要说什么呢,袁渊的直觉又有点害怕她说,所以他从来没有追问过。袁渊洗完澡回到房间,发现顾予任的信息十分钟以前已经来了:&ldo;哈尼,我到家了。&rdo;袁渊看着他的称呼,不由得笑了,敲了一行字:&ldo;好肉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我刚在洗澡,你洗了吗?&rdo;那边也没有及时回复,估计是等不及去洗澡了。袁渊便拿着手机看他俩之前的聊天记录,越看越唏嘘,这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都磕磕碰碰的,并不算融洽,没想到顾予任突然就挑明关系,变成情侣了,命运真是一只奇特的手。袁渊顿时觉得活着真好,生活虽然艰难,总是伤痕累累,然而却总能被各种各样的惊喜和奇迹抚慰,注入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