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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妈，是你弄错了顺序。先是他，然后是他性别为男，再然后才是他的爱好与职业。&rdo;

宋母&ldo;呵&rdo;了一声，仿佛向来自持的妇女情绪爆发的标识。果然她语气讥讽：&ldo;我和你爸从来没交过你这一套一套的。&rdo;

宋祺佑毫不退让：&ldo;是，除了学习，你们几乎什么都没教过我。&rdo;

宋母由讥讽转为轻蔑：&ldo;再过几十年回头看，你会为你如今无可救药的观念感到羞愧，为你那时的一事无成感到悔恨。&rdo;

&ldo;我不确定在你眼中，什么样的观念是正当的，做出什么样的事才算有成就，但我会为我的人生负责。&rdo;

宋母把水杯往茶几上不轻不重地一放，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祺佑：&ldo;宋祺佑，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该为我和你爸对你多年的教育道歉。&rdo;

&ldo;我该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不过只是因为我没能在你们发现之前先告诉你们。&rdo;宋祺佑也站了起来，并不容宋母俯视他，&ldo;至于教育，你们教养我只是出于经验，我已经收下了那些经验，但现在，我选择和谁在一起是出于爱。&rdo;

话算是说死了。

门&ldo;嘭&rdo;地一声，家里一时回归平静。时钟愣了会儿，开口第一句话是：&ldo;阿姨不留下吃个饭?&rdo;

宋祺佑看小狐狸也有呆傻的时候，摸摸他脑袋笑着说：&ldo;你希望她留下吃饭吗?她人可能还没走太远，我……&rdo;

&ldo;别别别!&rdo;时钟缓过神来，抓住宋祺佑的手仰着头问，&ldo;阿姨为什么突然来了?&rdo;

宋祺佑想了想：&ldo;可能我正月在家那几天，她看出了我和以往不太一样?或者可能只是觉得我下半年做的事不够多来视察一下日常生活。&rdo;

能和宋祺佑比惨的可能只有宋母的学生了。时钟打了个寒颤：&ldo;所以这是……她被迫接受了?&rdo;

&ldo;准确地说应该是，她意识到了自己无法改变什么。&rdo;

时钟考量着宋祺佑的用词，又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感慨：&ldo;宋老师，你太帅了。&rdo;

&ldo;啊?&rdo;宋祺佑没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夸，&ldo;还好吧，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rdo;

宋祺佑把事情都当作物理问题有条有理地解决，虽然不解风情，但意外地浪漫呢。

心里一直害怕所以回避的事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时钟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把这事先放下，甩着宋祺佑的胳膊问：&ldo;怎么办呢，没时间逛街了。&rdo;

&ldo;明天再去?我明天没事了，可以一早就去。&rdo;

&ldo;好呀，明天干脆把家具也看看吧，有些确定了样式还要等定做。&rdo;时钟站起来拍拍裙子，&ldo;现在去庆祝一下?去寻欢作乐吧!&rdo;

时钟把车停在了路口，说想和宋祺佑散着步到酒吧去。可春的夜晚仿佛对冬日存有温怜，风过让人觉出寒意，散步的决定这样不明智。

他往宋祺佑大衣里躲，宋祺佑也撑开臂膀任他藏，两人别别扭扭地赶着路，在路两旁的繁华与迷醉间说说笑笑，是和能见到的所有情侣一样的，一对平凡的情侣。

宋祺佑之前一直无法习惯酒吧杂乱又无意义的氛围，处于其中令人别扭。可现在时钟是他存在的最好理由，有模有样晃着器皿的时钟，迷幻灯光下美丽脆弱的时钟，递来一杯颜色像海浪的酒的眼尾上扬笑着的时钟。

&ldo;给。也就你挑这种酒精含量极少的喝。&rdo;

宋祺佑不好意思，接过抿了一小口。时钟期待地问：&ldo;怎么样。&rdo;

&ldo;唔……挺甜的?&rdo;

&ldo;宋老师真是……&rdo;时钟笑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ldo;也就能尝出个甜味了。&rdo;

这不是太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了吗?宋祺佑又喝了一口，听时钟在吧台里快活地说：

&ldo;fred说我学得很快，现在水平已经不错了。他说我可以去考个证，不过我不想考，在我自己的酒吧玩玩，要什么证呢。不过宋老师你信不信，只要我每周只调个位数杯，大家还是会争着买我调的酒。&rdo;

&ldo;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rdo;

&ldo;宋老师你怎么唱起了歌?&rdo;时钟眼睛眨着，&ldo;宋老师，你这么快就醉了吗?&rdo;

是因为是时钟亲手调的酒吗，所以我这么快醉了?脑袋越来越沉，宋祺佑醉得很称职，嘟囔了句&ldo;我没醉&rdo;。

时钟笑出声：&ldo;刚认识，不对，应该是宋老师刚认识我那会儿，来这还只肯喝果汁的那会儿，想不到会有今天吧。&rdo;

又叹口气：&ldo;我也想不到，谁敢想呢。也是在这儿，我收到你说爱我的纸条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楼下鼓点全像雨点往我心上落，心像吸饱水的海绵，又潮又重。&rdo;

时钟凑近亲了一下眼神迷离的宋祺佑的额头：&ldo;宋老师，醉了的话，下面的话听过就过了吧。

&ldo;我刚回国时并不确定要不要开酒吧，就买了枝花扯花瓣，这种方式能遇到你，不能遇到你，能，不能，扯到最后是&lso;不能&rso;。我特别不服气，强行为你凭空扯了片花瓣，这酒吧就开起来了。

&ldo;这段时间我渐渐想明白一点，你希望我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在把我推开，而是想我们能各自作为独立个体更紧密地在一起。所以虽然很难，但我有在努力尝试，虽然很累，但如果结果对我们的未来很好，那一切都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