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丰化见她谈笑间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灵动,心宽了许多。
今日刚见到她时,一袭红裙光华夺目,额间杜鹃盛放如火,天真不再,眸光清冷,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住进了他熟悉的那副躯壳。
所幸,虽然与以往有些不同,但她还是她,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变。
&ldo;你带我在这太和城里逛逛吧。&rdo;倪丰化忽然道。
韦长欢愣了愣,道:&ldo;好。&rdo;
如今她的身份不好随意上街,为免增添不便,她戴上斗笠,披上斗篷,与倪丰化一块出了门。
鬼使神差地,她策着马就带他来到了滇池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了王府,她就一路奔来这里。
这将近一年里,她并未出过门,不是在神女殿内抱着块石碑刻训导,就是在王府里练剑,云栽不在,她身边,也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再无人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她想不到,那样一个放在心中当妹妹的人,竟是岩秀放在她身边的细作,她到现在,依旧难以置信。
&ldo;这里景色很好,&rdo;倪丰化粗略地扫了周围几眼,转看向她,道:&ldo;韦将军如今闲赋在府,不过,一切都好,我在京中自会照料,你不必挂心。&rdo;
&ldo;是啊,很漂亮,在太和,我最喜欢这个地方,&rdo;韦长欢与他说着话,眸光却一直看着湖面:&ldo;谢谢你,师弟。&rdo;
现在还在正月里,只开了几株红梅与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可这片滇池之景,依旧美的动人。
&ldo;你与他,后来,见过吗?&rdo;倪丰化斟酌半晌,问道。
韦长欢轻声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果然,大豫太子,不会无缘无故千里迢迢地,跑到南诏来为她祝寿,将近一年还未抓到岩秀,大豫皇上,心急了吧。
她半转过身子,看向他,道:&ldo;没有。&rdo;声音里不辩情感,好似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ldo;那你,放下他了吗?&rdo;他又问道,若说,前一问是为了交差,那这一问,是为了自己。
&ldo;师弟今日,不是来为我祝寿吗,提那些往事做什么。&rdo;韦长欢眸光一闪,沉默半晌,才开口道。
&ldo;你不愿意提起,便是没放下了。&rdo;倪丰化道,虽心中早已猜到,却仍有些失落。
&ldo;没放下如何,放下又如何。&rdo;韦长欢忽地心生烦闷,自大婚那日以来,她身边所有人,皆心照不宣地,对那件事,那个人,缄口不提,时间久了,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今日,倪丰化突然提起,这般直白,这般□□,她才发现,倪丰化说的对,她从没放下,更可能,已在不觉中日渐深陷。
&ldo;并不如何,&rdo;倪丰化道,见她的反应,他已心中明了:&ldo;我只是想看见你过得,如那些年在梅里山一般,天真无虑。&rdo;
&ldo;我们回去吧,祖父今晚,会为你设宴。&rdo;她不想再答,索性翻身上了马。
&ldo;好。&rdo;
☆、相遇梅里
过了五六日,韦长欢动身去梅里山,倪丰化与她同行,他他这几日在南诏并未查到什么,接下来,要去白水一趟。
&ldo;以后,我们每年元宵都在梅里山一聚如何?看一看师父他老人家,也为你庆生。&rdo;到了梅里山脚下,倪丰化勒住马道。
&ldo;好啊。&rdo;韦长欢道。
二人在此地分了手,韦长欢上山,倪丰化继续往西走。